邱达目光深邃,热烈而真诚地望着辛夷。 辛夷却敏锐地察觉到一丝危机:“你什么意思?你不会是来跟我要钱的吧?” “不愧是死了又活了的人啊!就是聪明!”邱达双眸大放异彩,这张看起来有些邪气阴森的脸竟然也变得明媚起来,“我跟这群人说,跟着我,能叫他们吃饱喝足,我这话都放出去了,要是做不到,他们得骂死我!” 辛夷剜了邱达一眼:“你还怕被骂?我以为你们金吾卫的人都不怕背负骂名呢。” “丫头,你这话就不对了,谁说金吾卫就不怕被骂了?你看看京城里头哪个人敢骂金吾卫?去年有个何御史用晚饭时骂了金吾卫几句,这一碗饭还没吃完,金吾卫就上门把他抓走了,没入夜,何御史人便没了,你说,要是金吾卫不怕被骂,能去抓人家吗?” 辛夷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骂他他还得意上了,大家伙都是明面上不敢骂金吾卫,心里早就把金吾卫挫骨扬灰千百遍了。 “丫头,”邱达忽然笑眯眯地凑过来,“我发现啊,你翻白眼真好看,安宁郡主长得还行,她对我翻白眼,我就膈应得慌,你不一样,你长得吧,委实算不上大美人,可你对我翻白眼,我心里就喜欢。” 辛夷实在是不想翻白眼,但这话气得她没法不翻白眼。 “哎对对对!就是这个白眼!” 邱达拍手叫好:“丫头,你是不是看上我了?要不然,怎么给我翻这么多我爱看的白眼?” 辛夷猛地撂下竹筷:“邱达,你到底还有没有正事!” “有啊,我刚刚不是问你了么?这么多人这么多张嘴,我要拿什么养活?丫头,你这活了又死死了又活的,路子肯定比常人多,你再告诉我个法子,叫我挣俩钱儿,咱们总不能看着这么多老老少少全饿死,是不是?” 辛夷静下心来,琢磨来琢磨去,总觉得这件事情不大对。 不说从前,只说她借尸还魂后和邱达重逢这段日子,邱达里里外外也从她这里弄到不少钱了。 光是徐明友那一票,养活张翠兰那几个村子的人十年八年的,完全没问题,邱达怎么还要钱? 难道邱达真的是属貔貅的,一天弄不到钱就不舒服? “邱达,除了《澄心真经》中藏着的宝藏,我真的不知道再上哪儿去弄钱了,你养活那几个村子的人,也不需要很多钱,除非,你另有别的用处,比如……蓄养私兵。” 邱达眉头微挑:“真是什么都没瞒过你。” 辛夷就知道邱达没这么简单。 金吾卫那么多郎官,怎么就他一夜之间被提拔成公主亲卫军的指挥使,怎么就他手底下有那么多甘愿为他死心塌地卖命的金吾卫兄弟。 他的兄弟还不止有金吾卫,五城兵马司,大内侍卫,真是处处都有。 还有杜鹃这样不起眼的小宫女。 一个小小的金吾卫郎官,真的能做到这些吗? “蓄养私兵可是死罪。” “我知道啊,”邱达满不在乎,“所以我这不是走了章王的路子,谋了个公主亲卫军指挥使的位置,马不停蹄逃往金鸣嘛。” 原来他不许她杀章王是这个缘故。 “你到底是何人,蓄养私兵所为何事?” “现在还不是告诉你的时候,等能说了我自然会说,我唯一能告诉你的,便是我跟你一样。” 辛夷如遭雷击,全身都止不住发抖。 跟她一样?难不成邱达也是借尸还魂? 她脑子里好似刮起一场风暴,把她知道的,听说到的,十年来永丰发生的所有冤假错案都想了一遍。 这个冤假错案一定不小,最起码能跟佳宁郡裴云氏一案比一比。 否则,怨气没那么大,死了估计也没法重生。 是哪桩案子呢? 十年前荣国公因言获罪,男丁被斩杀女眷没入官妓的惨案? 八年前震惊朝野内外的文字狱? 七年前吃多酒在酒楼墙上写了一首诗便被诛杀十族的文人? …… 太多太多了,辛夷实在是不知道从哪一桩案子问起。 她难得语气温柔,小心翼翼地问邱达:“你……你上辈子姓甚名谁?是怎么死的?” 邱达明显一愣:“什么怎么死的?我……我这是头一次活啊,我还没活够呢,死什么死?” “你不是借尸还魂?那你还说什么和我一样?” 邱达大笑:“原来丫头你是这个意思,哈哈哈!我说的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