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丫头,又打趣我!” 两个人笑闹了一阵,辛夷忽地打了个喷嚏,合欢这才松开手,叫辛夷换衣裳。 “咦,这斗篷是邱大人的吧?” 合欢捧起斗篷抖了抖:“怎么邱大人的斗篷在你身上?” 辛夷颇为嫌弃:“方才在林中下雨,他见我衣裳湿透,披在我身上的,快扔了吧,怪脏的。” “这么好的斗篷扔什么扔?再说了,这是邱大人赠你的,你用完了就扔,也忒不知道礼数,合该洗干净还给人家。” “我不洗,”辛夷越发厌恶,“上头还有血呢,大概是洗不干净了,费那个心思干嘛?他是指挥使,自然不缺斗篷穿,我费劲吧啦地洗干净还给他,说不定人家还嫌弃呢。” 合欢就着灯光一瞧,果然见玄色斗篷上沾了血,有几处还破了。 “怪可惜的。”她轻声嘟囔着,便将斗篷仔细地叠好收起来。 “清明说,渡口已经建好,若是槐阳渡口那边不出意外,咱们很快就能登船了。” 隋阿娇已经换上郡主服制,正拥着被子挤在角落里。 朱轮车是给陪嫁女官们坐的,并不算宽敞,几个人一挤,车内空间就更窄了。 辛夷甚至都没法伸腿。 她换好衣裳,瞅着天边泛起鱼肚白,便与隋阿娇说,去看看华盖车收拾好了没,实则是下车去透气。 折腾了一晚上,众人都累了,这临时聚起来的营地便静悄悄的。 辛夷信步闲逛,一路走到河边上。 清晨的河风吹在身上凉飕飕的,她忍不住捂着嘴打了个小小的喷嚏。 “河边冷,你身上衣裳这样单薄,小心着凉。” 辛夷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原来是裴舒。 “裴真人安好。” 她规规矩矩给裴舒行了礼,便准备回车上去。 “小心脚下,”裴舒随手一指,“你脚底下有一滩血,是方才那群流民的。” 辛夷慌忙跳开,不想跳错了方向,绣花鞋正正好踏进了血污中,将她才换上的鞋子染上了一方红。 她赶紧弯腰去擦鞋,又把绣帕给染脏了。 真是可惜,这帕子也是新的呢。 “你觉得这血脏?”裴舒冷笑,“这可是你们永丰老百姓的血,你身上流着的血和他们是一样的,他们若是脏,你也干净不到哪里去。” 辛夷低头抿唇。 好生可恶的人啊! 他不嫌血脏,那他怎么不在这血里头打滚? 若不是念在他在金鸣受重用的份上,辛夷非要治治他。 “裴真人教训的是,是婢子错了。” 辛夷抬起脚,一脚踏入血水中。 血水四溅,溅得裴舒青色袍子上斑斑点点,很是难看。 “你……” “哎呀,是婢子不小心,弄脏了裴真人的衣裳,不过裴真人不嫌脏,对不对?” 辛夷笑眼盈盈,反倒叫裴舒不知道说什么好。 “裴真人若是无事,婢子就先行退下,去伺候我家郡主了。” “你一向这么无法无天么?” 裴舒淡淡开口:“好心劝你一句,到了金鸣宫中,切不可露出你原本性情,否则会招惹上不该招惹的人。” 辛夷挑眉,她一个丫头,能招惹上谁? “多谢真人提醒,婢子明白了。” 裴舒深深看了她一眼,而后摇头:“你不明白,罢了,我已经提醒过你了,听不听在你。” 莫名其妙!说这么一段掐头去尾的话有什么意思? 辛夷行了礼,刚要走,裴舒又问她:“你对你家主子就这么忠心吗?” 又是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辛夷有些烦躁,斟酌着要怎样开口,又听裴舒冷笑:“你对主子忠诚,主子却未必将你当人看,永丰的上位者一向如此,你要小心,不要到头来落得和那群流民一个下场。” “这个就不劳真人操心了,我家郡主是这世间心最善的人,绝不会这样对我。” 辛夷拔脚就走,再待下去,她真怕自己会忍不住出言讥讽,或者直接用匕首在裴舒身上捅几个血窟窿。 怎么会有这样莫名其妙无趣的人。 说不定他那张脸就是因为总多嘴讨人嫌,被人打的。 暗戳戳腹诽了裴舒一顿,辛夷才好受。 恰好华盖车清好了,辛夷仍旧上车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