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家位于首尔郊区的高档餐厅, 偏向日式装修,实行的是会员制接待, 面向所有商政名流以及大大小小的财阀世家。
郑幼安坐着张司机开的车子到达餐厅门口, 赶过来匆忙,她只来得及在车上稍微擦了擦有一点点过于夸张的亮片妆,拆掉假发片和辫子的黑色长发微卷, 被她大概捋了两下便掖到耳后。
她穿着一条简单的天蓝色针织修身短裙, 背着精致的EL白色斜跨包包,挥了挥手:“我先进去啦张叔叔。”
张司机轻轻点头, 和蔼地笑着:“等会儿走的时候给我打电话。”
“好的。”幼安乖乖答应,转身朝餐厅走去。
她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姐姐为什么突然让她过来这边吃饭, 在身着和风制服的服务员引导下,郑幼安推开门,抬眼先注意到的不是坐在主位的妈妈和姐姐,而是左边存在感极强的男人。
即便坐着也能感受到他的高大, 男人看起来大约二十四五岁的模样, 穿着黑色的冲锋衣外套,健康的小麦色肌肤,一头黑发理的极短,眉眼锋利桀骜, 极黑的桃花眼与郑智妍有几分相似之处, 此刻正玩味地打量着她。
大脑深处的记忆渐渐翻涌起来,幼安迟疑地停住脚步,愣在原地。
男人咧开嘴角笑得肆意又带着点隐晦的恶意:“my dear sister, 不认识我了吗?”一口纯正的伦敦腔, 磁性又清冽。
幼安眼神闪烁了一下, 指尖不自觉紧张地攥住裙边,声音细得有点虚弱:“与,与灿哥。”
她慌乱的模样看起来有些奇怪,宋仙雅眸光微沉,眼神在郑与灿和小女儿的身上打了个转,才开口,声音里带着安抚:“好了,幼安坐下来吧。”
郑幼安按捺下心里的不安,带着重重不解在姐姐身边坐下,她第一次遇到这种心情不受自己控制的情况,不得不想到,难道是原主遗留下来的身体意识?她沉默地回忆着记忆中所有和郑与灿相关的片段,试图想要从中找到不对劲的地方。
这一回忆,顿时就让幼安的神色变得有些难堪起来。
在10岁之前的郑幼安心里,郑与灿是世界上最好的哥哥,虽然偶尔会不解妈妈和姐姐对他的冷淡与疏离,但大部分情况下,儿时的郑幼安还是很喜欢跟在郑与灿身后。
他从小就是同龄人中格外出挑的那个,外表帅气,成绩优异,运动方面也特别好,在学校里是非常有名的风云人物。
泰山集团的小学和高中距离不远,当时姐姐刚大学毕业开始跟着妈妈学习打理公司,陪伴郑幼安的时间变得少了许多,小幼安每天放学时一出班级就能看到站在教学楼下面接她放学的郑与灿。
十六七岁的少年高挑挺拔得像棵小白杨,郑家基因本就好,郑与灿帅气得就像电视剧中走出的男主角,吸引了无数小学生的目光,完全满足小幼安那一点点可爱的虚荣心,她仰着大大的笑脸,穿着小皮鞋“哒哒哒”地跑过去,大声地喊欧巴。
郑与灿会笑着接过她的粉色书包,伸手揉揉小姑娘软软的头发,嗤笑:“叫那么大声干嘛?你哥耳朵好着呢。”
然后小幼安笑眯眯地围着哥哥转,像条活泼小狗在郑与灿身边跑来跑去,他嘴上嫌弃,脸上纵容宠溺的笑容却也明显。
一切是在什么时候开始发生变化的呢?
大约是郑与灿故意引着她去书房,听到了妈妈和姐姐的谈话。
倘若是普通人家的10岁孩子,也许对于“私生子私生女”这样的概念还比较模糊,但郑幼安不是,她从小接受着财阀子弟的精英教育,比谁都清楚这个看似繁花锦簇的圈子里有多少大家心知肚明却绝口不提的秘密。
可她从没想过,原来自己也不是父母爱情的结晶,她从小敬仰的,那个在她出生前因车祸意外离世的男人不是她的父亲,甚至她只是妈妈用来报复丈夫的产物,年幼的女孩一下子哪里能接受得了这样的打击,瞬间白了脸颊。
身后哥哥的声音找不回往日的温暖与亲近,他语气嘲弄,像冰一样冷。
“郑幼安,你不过跟我一样都是私生子,不是吗?”
那天郑与灿阴郁恶毒的话语和残忍的真相让小小的幼安大病一场,等昏昏沉沉地从高烧中醒来后,才得知郑与灿已经出国留学的事,他的离开并没能带走幼安的阴霾,她变得比从前更加内敛沉默,对待妈妈和姐姐心中也始终有着一层隔阂,直到离开这个世界也没能和解。
“怎么了?”郑智妍摸了摸她冰凉的手,担忧地问道。
幼安回过神,看着姐姐紧张的表情,弯了弯嘴角,小声说:“我没事欧尼。”怕她继续担心,又认真地解释道:“可能是晚上演唱会有点累,还没缓过来呢。”
“那等会儿吃完饭让张叔早点送你回去。”郑智妍本来就觉得晚上这顿饭没必要,她跟郑与灿的关系从小就很僵,幼安上小学的时候开始喜欢跟在郑与灿身边玩,郑智妍老大不高兴了,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