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便叫她出个声,只要她是个男子的嗓音,我便信你。”
沈落枝终于开了口,她那双月牙眼中满是冷冽的光,她道“烦请里面的这位,开个口吧。”
沈落枝清冷的话音落下来时,四周越发寂静了。
裴兰烬面上一片僵硬,隐隐还泛着铁青,四周的公子姑娘们全都看向门口,更有甚者还踮起了脚尖,白丛与听风两人互相僵持。
这时候,厢房里的人是什么反应,便十分重要了。
无数双眼睛都看着这厢房的门厢房的门本就是个很普通的檀香木门,被糊了一层简略的红漆,现下红漆已经被踹的斑驳了,厢房的门也摇摇欲坠。
里面的人怎么还不出声
里面的人根本不敢出声
厢房之中,邢燕寻正蹲坐在门里,用身体挡住这两扇随时都能被踹破的门。
她的发鬓凌乱的堆在头上,早已没空去管,身上的衣衫虽然穿好了,但手脚却冰凉她被堵在了这里,如同瓮中捉鳖一样。
厢房外不断传来各种各样的声响,让邢燕寻心口一阵阵发堵。
怎么,怎么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就在不久之前,她与裴兰烬两人颠鸾倒凤,沉浸在花前月下里,但突然间,有人撞开了他们的门,是一个小丫鬟扶着郑意进来的。
他们是走错了,但同时,他们也瞧见了裴兰烬与邢燕寻,四目相对之间,他们彼此都愣了一瞬。
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便是郑意。
郑意一直以为他与邢燕寻是相互喜欢的,否则,邢燕寻为何要在那一日称他是未婚夫,又为何要与他一直同坐一桌呢
所以当他看到邢燕寻与裴兰烬以那种不堪的姿势滚到一起的时候,只觉得一股热血冲上头,不管不顾的与裴兰烬打起来了。
而那丫鬟当场便尖叫着跑了。
丫鬟跑掉的时候,邢燕寻正狼狈的穿衣,恰好院外有人走来,她便急匆匆关上了门她本是想等穿上衣服,外面的人走了,她赶紧翻墙跑掉的,但是谁能想到,外面的人不仅没走,反而还越来越多,她根本跑不掉了
看到了她的郑意不提,现在外面围着的,是她从小到大都认识的人,有和她吵过嘴的贵女,有和她一起斗鸡走狗的公子,有与她一起去赌坊里玩儿过的同僚,甚至,还有一些与她沾亲带故的亲戚。
这群人若是瞧见了她,她就完了
所以,她死死地堵在门口,用自己的身躯挡住那两扇单薄的木门。
踢踹的力道从背后传来,邢燕寻把牙关都咬出血沫了,硬是没有让开。
让开,她就完了
她只能把所有希望都寄托给门外面的裴兰烬了,只有裴兰烬把局势压住,将所有人赶出去,她才能保住自己。
直到此刻,邢燕寻听见外面的沈落枝要她开口说话。
她如何能开口说话呢
她就算是舞刀弄剑,但她也是个女子,她声线只能算是低沉,就算是粗着嗓子说话,也无法与男子混淆,且,外面的那些人谁没听过她的声音呢她一旦开了口,反而会让一些熟悉的人听出她的声音。
所以邢燕寻死死地咬着牙关,不说话。
“裴大人。”沈落枝没听到厢房里面的人的声音,便在外面步步紧逼的问道“里面的人难道连一句话都说不了吗”
邢燕寻背靠着木门坐着,只觉得眼前一阵阵泛黑,她的耳朵一阵嗡鸣,心中也难免的升腾起一股恨意来。
沈落枝为何要如此咄咄逼人
她不是最温柔典雅的世家女吗给人留一分颜面不行吗为何非要如此姿态呢
她自己也曾被西蛮人绑走,没干净到哪里去啊
而邢燕寻的慌乱与悲愤无人知晓,因为外面的人又闹起来了,因为邢燕寻不肯开口,所以沈落枝又去唤了别的侍卫来踹门。
这里是郡主府,自然满地都是郡主的侍卫,沈落枝一声令下,外面就有侍卫进来。
本来袁西与耶律枭都是从前厅偷偷跟过来偷看的,他们两个身份上不了台面,所以也不可能进去,混在南院的人堆里瞧热闹,但眼下,沈落枝喊起了侍卫,耶律枭便进来了。
袁西看耶律枭进了南院后愣了一下,也咬着牙跟上来了,他方才在外面也瞧明白了,现下裴兰烬有可能与旁的女子偷情,但也有可能不是若不是的话就罢了,但若是,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他也要来搏一搏
耶律枭与袁西进来的时候,院内一片混乱。
院内一片混乱。
沈落枝与裴兰烬还在对峙,裴兰烬甚至想绕开沈落枝,自己挡在门口,但是被沈落枝牢牢堵住去路,而青丛与白丛扭打在一起,旁的一群看客互相挤眉弄眼,互相说小话。
一个小小的南院,竟然挤下了这么一堆人。
耶律枭悄无声息的接近了厢房。
他在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