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公子,可快起来吧,莫要再打了”
“哎呦,裴大人的衣裳都被郑公子扯掉啦”
旁边的人不能扶,但沈落枝要扶,裴兰烬是她的未婚夫,她不去扶谁去呢所以她理所应当的向前走,想要阻拦他们二人。
而正在这时,一旁的赵姑娘突然开口了“郡主您可别忙着扶裴大人了,且快瞧瞧里面那个吧。”
赵姑娘是受过沈落枝恩惠的,在心底里自然也是向着沈落枝的,沈落枝前几天还送了她一套宝石头面呢,现下沈落枝出了事,她自然不能隐瞒沈落枝了,且,她这人儿就爱看热闹,今儿闹这么热闹的事儿,她自然要说个痛快
“赵姑娘所说,是生了什么事”沈落枝向前的脚步顿住了,满脸疑惑的看向赵姑娘,一张如雨后青山般清冽的眼眸中满是不安“里面的人,又是什么人”
而这时,地上的裴兰烬终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他狼狈的想要站起身来,却被郑意迎头又砸了一拳
这一拳打的裴兰烬眼冒金星,也引来了周遭的一圈惊呼
郑意平日里是个脾气极好的人,虽说不会说话,但是也从未与人动过手啊今日这是怎的了
而一旁的赵姑娘终于开口了,她道“方才我们姐妹来换衣裳,便瞧见郑公子走错了厢房,走进了一个已有宾客的房间,这厢房里还是一对男女,男子将郑公子打出来了,里面的女子至今不曾露面呢”
赵姑娘的尾音略显古怪的向上飘起,脸上也带起了讥讽的神色,她这般一说,后来的姑娘公子们便都知晓是发生什么事了。
郑公子走错了厢房,撞见了一位男子与一位女子在厢房中私会,随即便与这位公子打起来了
而这位公子,竟是裴兰烬
四周的宾客都懵了一会儿,便有人不敢置信的喊道“不,不可能吧这许是什么误会吧,裴公子已有未婚妻了,今日还是宴请裴二叔的接风宴呢”
且,这还是在郡主府里啊裴兰烬便忍不住与旁的女子私会了吗
这何其胆大妄为啊
这会是裴郡守做出来的事吗
人群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双双眼忍不住看向沈落枝。
月色之下,沈落枝的脸色骤然变白,方才那个温和静美,清雅如云端仙子的姑娘不见了,她的眉眼中满是震惊与悲怆,她的唇色也骤然白下去,人像是被抽干了魂魄一般。
刚才还震惊的公子和姑娘又骤然变的心疼起来了。
郡主做错了什么呢郡主性情那样好,又从江南一路奔袭到西疆,甚至还愿意将自己的所有嫁妆都变卖为西疆铺路,这是那样好的姑娘啊怎么偏偏便叫她撞见了这种事呢
那一双双目光再落到裴兰烬的身上的时候,便不单单只是好奇了,这回还带上了刮骨一般的搜查,有人瞧见了他被扯乱的衣襟内的吻痕,有人惊叫着指着他濡湿的亵裤。
“看裴郡守的脖子”
“天啊,那是吻痕吗”
“竟然真的是偷换,裴兰烬如何对得起郡主呢”
吵杂的声音响起的时候,场面便变的越发难看起来了,所有人看向裴兰烬的目光也变的嫌恶,仿佛躺在这里的不是裴兰烬,而是一滩人形的血肉,正在腐烂生蛆,引来了令人作呕的蝇虫,让他们看上一眼就觉得恶心。
裴兰烬的脑袋还嗡嗡的。
他之前饮下去的那一碗酒在他的胸腹间烧灼,麻痹了他的手脚,他根本打不过郑意,而郑意脑袋都冲热了,不管不顾的与他搏命,哪怕这么多人都来了,依旧不肯放开他
何其失态
这场面委实太难看了,终于有一位姑娘小心翼翼的开口了,她道“郡主,不若早些请裴大人和郑公子回房休息吧。”
自古以来,撞见这种事,都不适合闹大的,最好是现在就肃清客人,然后再自己处理,这样才能保到些颜面。
而那姑娘说完这句话之后,沈落枝却突然开始猛烈摇头。
“不可能。”她的眼底里晃着泪,一摇起头来,眼泪便像是珍珠一般从她的月牙眼中落下,像是被碾碎了的玉檀花,在月光下有一种支离破碎的美感,让人情不自禁的想要伸出手,捧起她千疮百孔的心与凄楚悲凉的泪。
“不可能。”那位温婉的,像是一生都未曾与人争吵过,未曾受过任何委屈的郡主接受不了这种打击,她漂亮的月牙眼和挺翘的鼻尖都哭红了,像是个突然被抛下的孩子,不管不顾的喊道“我不信,裴郡守不会这般待我的定是有什么误会”
说话间,郡主突然一抬手,指着那紧闭的想房门道“把门撞开我要看看,到底是谁在污蔑我的未婚夫”
她说到最后时,似乎是已经失去了郡主的仪态与风度,但是在场的人都没有谁会在心里责怪她。
他们无法设身处地的去体会沈落枝的悲痛,但是或多或少,都能理解。
这位灼华郡主从江南那么远的地方而来啊那么远那么远,远到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