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
耶律枭说。
“沈落枝。”
“爱。”
“耶律枭。”
沈落枝定定的望了他两息,然后缓缓笑了。
一张文案两侧,两人对面而立,沈落枝垂下眼睫,想,这怎么是爱呢
只懂掠夺、索取、以自己的想法强迫别人的人,怎么懂什么是爱
向抢来的人索要真心,只能索要来骗局,真正的爱,从来都是互相交换,而不是单方面的意愿。
耶律枭现在对她如此好,不过是贪恋她的美色,想要征服她罢了,他们之间的本质,还是猎人与猎物的关系。
沈落枝的目光无意识的抬起来,远远地看向了那被挂在墙面上供奉的裴兰烬。
裴哥哥落枝一定会回去找你的。
她已经失踪了很多天了,她失踪的消息想必也传到裴兰烬的耳朵里了,说不准,裴兰烬的救援已经在路上了呢
迟早有一天,裴兰烬的兵会围剿到金乌城的
想到裴兰烬,沈落枝的眼底里烧起了一团火。
来自心上人的冥冥力量,让她心中多了几分底气。
她的裴哥哥如果知道她现在所做什么,一定会夸她是个“好姑娘”。
画像上的裴兰烬君子端方,依旧在竹林中弹琴,烟雾缭绕,模糊了画像中裴兰烬的模样。
要不了多久了,沈落枝想。
她的计划一日比一日完善,她甚至已经借助治天花的便利收集好了足够的药材,只要再等一些时日,她就能够逃出这里了
不,她不止要逃出这里,她离开这里的时候,还要还以耶律枭,狠狠一刀。
思索间,沈落枝抬起眼眸,定定的望向耶律枭。
耶律枭生的并不端正,俊美是有的,但是这人长得就很放荡,眉目狭长勾魂摄魄,唇厚有珠,一笑起来,还能瞧见森白的牙。
又凶又妖。
像是山间的野狐狸成精了似的,又邪气,又健壮,分明瞧着就不像是什么好东西,但就是莫名的透着一种勾人的妖劲儿,他抬起眼眸,远远地盯着人看时,给人一种骨头里都漾着坏水的劲儿。
如同那种专挑成了婚的貌美肤白小娘子下手的混不吝,挑眉勾唇时,就给人一种他今天晚上就会翻小娘子窗户,靠一张脸和臊到人脸红的荤话把小娘子勾的头昏脑涨的混账感。
沈落枝瞧见他这张脸,总是会想到这人这幅皮下的恶劣性子,便缓缓地挪开视线。
真是人如其貌。
当天晚上,耶律枭与沈落枝聊了很久,他与她讲西疆风光,她与他讲江南水色。
聊到后半夜,沈落枝还教他研磨写字,他写字的时候,抬头一看,发现沈落枝趴在案上睡着了,耶律枭便把她抱回到他自己的塌上。
柔软的姑娘缩在榻间像是一只猫儿一般,脸蛋压在枕头上,把脸颊压出柔软可爱的弧度,发丝胡乱的缠在纤细的手臂上,墨如绸缎的发,白如芙蕖的指,如画一般。
耶律枭想伸出手摸一摸她柔软的头发,他爱那种触感,但是转瞬间,他又记起了她所说的大奉礼节。
他便没有摸。
沈落枝答应了要嫁给他,与他生死与共,为他生儿育女,那他答应她的事情也会都做到。
耶律枭站起身来,从他的帐篷里出去了。
他把他的帐篷让给了沈落枝,不与沈落枝同寝而眠,而是换到沈落枝的帐篷里去睡觉。
在睡梦里,他仿佛去到了一片烟雨连天的水城,瞧见沈落枝坐在船上,从大片大片的荷叶与莲花中穿过,水声哗哗入耳,美人倚船回望。
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他没见过那些景色,只是由沈落枝的话梦到了而已。
从沈落枝嘴里说出来的大奉,似乎格外美,他只是听着,便觉得醉了。
他躺在沈落枝的床榻上,慢慢的闭上眼。
他的落枝,他喜爱的姑娘,那柔软的,让他沉浸的梦。
但是他睡着了之后,大概半个时辰,便听见了一阵脚步声在他帐篷外响起,耶律枭在昏暗中骤然睁开眼。
他五感敏锐,不仅可以在暗中视物,还可在百丈内听音辨位。
金蛮人,都是天生的战士,他更是战士中的翘楚。
帐篷外的人自然也知道自己的脚步声惊动了耶律枭,便在帐篷外站定,低头行礼,然后用金蛮语道“启禀首领,关于夫人的几位仆从,有事禀告。”
耶律枭从帐内走出来。
月色之下,高大妖冶的男人面上瞧不出一点喜怒,面无表情的道“讲。”
“那四位仆从在后山找到了一条从山上出城的小路,并试图出城。”那西蛮士兵道“他们想从此处逃跑,属下并未惊动他们,只在暗处听他们讨论说,要想办法带灼华郡主一起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