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家钱是花不完的。 宁家剩下的百分之三十是宁文博两个弟弟平分,也就是各占百分之十五。 宁家二房现在的百分之十五要分七成给宁大,剩下那点毛毛雨就是上了族谱的二房男嗣平分。 宁幺儿虽然是庶出,但只要上了族谱,依然跟剩下的两个非长的嫡子拥有一样的继承权。 本来为数不多的家产又少了三分之一,宁二和宁三能干就有鬼了。 但顶在前头的是宁大。 段圆圆觉得宁大有点人来疯,他就算不挤兑宁幺儿两个弟弟也要挤兑,难不成他对两个弟弟是真爱? 宁大只是觉得爹死了自己就是宁家最大的,爹以前有什么权力现在自己当然也有什么权利。 家里就是买头蒜都得听他的! 凭什么大房的人事事依着宁宣自己就不行?他们都是嫡长子! 青罗很膈应,道:“二老爷当家做主这么些年,明面上的估计都不是大头。”暗地里藏的才是好东西,这可都是吃铺子里头的钱攒下来的。 这都该还给大房! 段圆圆听着也有点心疼了,只是这些事轮不到她管,表哥不出手她也只有干瞪眼吹吹耳边风的份儿。 她在心里劝自己当做没听过,钱嘛,够花就行了,当守财奴没出息的。 段圆圆泪流满面地想。 反正她也不知道宁二老爷偷偷藏了多少钱,不知道就是没藏! 可衙门知道! 杨知县和师爷从亲家丧讯传出来的那天就上串下跳地在衙门整理宁二老爷的家私。 整整二十万两银子,他仙人的,他竟然有二十万两藏起来的银子。 蛀虫!败类!他就是这么当家的?当了一辈子家钱都搂到自己窝里去了! 有这笔钱自己再升一级不是什么问题,杨知县捂着胸口倒在椅子上喘气,绞尽脑汁地想究竟怎么样才能把这笔钱搂回来。 方小太太也了解这个表哥,眼看着儿子上族谱没有戏了,她就让奶娘适当地递了橄榄枝过去。 杨知县差点喜极而泣,迅速让爱妾打上了为姑奶奶讨公道的旗号跑过来。 夫人也顾不上吃醋了,赚钱要紧。 很快王六儿慢条斯理地打扮得出水芙蓉似的走了。 杨知县慢悠悠地在屋子里跟账房下棋,道:“我们这是替天行道,非打得这吃里扒外的死王八跳尸不可!” 宁家二房看着白底黑面的皂鞋,终于想起来方小太太不是什么能随便拿捏的妾,她背后站着杨知县,只是之前杨知县对这个表妹不闻不问,也只跟他们哥儿几个亲近,搞得大家都稀里糊涂的以为杨知县是跟曹家有什么亲戚关系。 宁家是要脸的人,宁二老爷身上都是梅花印,仵作什么没见过?开棺看出来跑到外头胡言乱语他们哥儿几个还要不要活了? 开棺肯定不行。 三兄弟没亲自露脸,派了大管家在门上应付。 又让婆子叉着腰在小院子里头骂方小太太不知廉耻,背着几匹布还有脸嫁进来,还没宁家下人屋子里摆的衣裳多! 方小太太捂着儿子的耳朵脸色铁青,琴姐阴着脸跑出去,手上端了个大铜盆子,猛地朝地上一泼。 花草迅速变成焦炭,有的都被灼香了。 仙人的,是热油啊。婆子吓得咬了舌头,见鬼似的盯着琴姐。这丫头也太心狠手辣,跟讨债鬼投胎没什么区别。 琴姐还慢条斯理地掏了帕子出来擦手,微笑着问她:“我还有油,你想泼在身上吗?” 婆子搓搓胳膊,吓得愣是半天没埋开步子,跟被剪了舌头的似的,只会在原地打颤,半天才哆嗦着扶着墙跑了。 前院衙役穿着官皮,手上拿着大棍子腰上挎着刀,冷冷地盯着大管家道:“既然不愿意,那就分家!老子看今儿宁家人来得挺全,正是分家的好日子!” 大管家急得上火,宁二老爷在时从前的关系还能用,哪有衙役敢这么上门打宁家的脸? 现在人尸骨未寒,连亲家都变脸了,还能指望谁去? 大管家咬死了不开棺验尸,分家就更别提了!那三兄弟打来打去都是窝里斗,要分一个铜板给外人都不可能! 衙役群里一个穿着大袖子衣裳带着方巾的小胡子老爷走出来,笑眯眯地通知——我们又不是来闹事的,是来验看尸首的,你们家老爷不是刚死了吗?现在我们开棺是例行公事,万一他是被谋杀的,又是亲家又是父母官还能给老爷讨个公道。 衙役开棺要钱,师爷写字也要钱,这么二十多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