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方小太太还住在产房里没动身,她一动下头就容易流血,只能在这里头苦挨。 嬷嬷抱着孩子在屋子里不停地转,嘴上叫宁幺儿幺儿地哄着,看着大夫一来就要把孩子递给他。 老大夫摸着宁幺儿皮肤色烫烫的,身子又在抽搐吓了一跳。 这才多大啊,这么抽能抽死人,他赶紧拿针扎了一回,又掰开孩子的嘴闻。 这一闻就闻出不对劲了,老大夫脸色难看,道:“这么小的人你们怎么就给他吃药?” 缩在墙角的奶娘直掉眼泪。 方小太太是妾,妾不是娘,宁幺儿生下来就经常被那三兄弟抱过去培养感情。宁大那头薛大奶奶怀着孕,可能是不想作孽,孩子过去回来还能好好的。被另外两个抱过去就不知道就总有个头疼脑热的,都入秋了还能把孩子晒中暑,小孩子不能用冰,两兄弟怕孩子一病没了拖不了手,就给他喂药让他睡,瞒不住了又给他吃薄荷之类的药草。 孩子回来就发出来,扯着嗓子一夜一夜地叫,那几个还要说孩子果然身体差。 方小太太本来还不愿意叫孩子宁幺儿,如今孩子弱下来,她怕当真养不活还是认了这个名字。 奶娘家里有三五个孩子,全靠着丈夫在外头干苦力挣钱,好不容易被方小太太看上带过来做奶娘,婆婆看她拿钱回来对她脸色也好看了,家里吃个鸡鸭鱼肉排骨什么的的也能落下一点到她碗里头,她真不想孩子没了被撵出去。 老大夫在跟前,奶娘吓得竹筒倒豆子似的往外说,嘴里还叫着让老大夫做主。 嬷嬷看着不像样子,乡村野妇果然没规矩,要不是家里没那么多钱,她们才不会要这些蠢人进门,说句大不敬的孩子都被奶笨了! 嬷嬷眼疾手快地用帕子把第一个奶娘的嘴堵了,拖到屋子里关着。 老大夫装没听见,低着头看地,只在肚子里破口大骂,八辈子不发一回善心,一发就摊上事。 方小太太躺在茅草上担忧地问:“大夫,孩子怎么样了?” 这么大的孩子乱吃东西就是华佗在世也不好说有没有事,脑子吃坏了的也不是没有。 老大夫眼珠子转得飞快,他看这孩子在肚子里像被憋过,这就更不好说了。产妇这要死不活的样子,要是自己哪句没说好把她吓得蹬腿走了,自己怎么脱得开手? 生死之事当了大夫这么多年他已经看淡了,当下含糊着跟方小太太说:“好好养着,没事少抱出去晒太阳,让奶娘吃两幅强身健体的药,再去喂孩子,吉人自有天相,我看这孩子是个有福的,你放宽心。” 方小太太略略放了心,又吩咐琴姐拿钱送人,有了宁二老爷送回来的药材钱米,给不了五江二两还是能出。 琴姐笑着把银子递给大夫,好奇地问弟弟是不是真的没事。 老大夫支支吾吾地说有福的孩子当然没事。 万一也孩子没福呢?琴姐笑眯眯地让小子送老大夫回去,又让人留心老大夫的家。 她看老大夫医术不错,以后娘再有事也好来找他。 老大夫到了巷子里头指着间屋子说到了,小子暗暗记在心里,笑着下车要扶着他回去。 老大夫挥手说不用,理直气壮地进门藏在树后头,看骡车走了,他就蹿到后门往外跑,把剥豆子的小媳妇吓得要不得,尖叫着回去找丈夫说家里进贼了。 结果回来什么都没丢,男人呸了两口骂:“杀千刀的东西,上我们家当穿堂风来了!好好的阳人不当,非要做阴兵借道!” 段圆圆怀孕的事暂时还没对外说,宁宣说月份太小,等满了三个月等大夫再跑几次确定了再对外说。 家里都已经把她当孕妇对待了,鸡汤鸭肉的每天厨房都炖得不重样,杜嬷嬷怕她把孩子吃大了难产,每回只让她喝一点儿。 段圆圆本来就不喜欢喝有油水的汤,闻到就反胃,吃了几天人还瘦下去了。 宁宣跑着问大夫婆子,又翻出到处看,看到有个说法是让孕妇自己想吃什么吃什么,只要不过量而且让大夫瞧过没问题,这么吃着反而效果更好。 段圆圆喜欢吃酸辣粉,往里头倒很多山西老陈醋,辣椒也要放得多。 杜嬷嬷还想着酸儿辣女,看她吃得又酸又辣脸就绿了。 不过段圆圆这么吃了几顿,果然气色又好起来了,杜嬷嬷看她没事这才撂开手不管了,还不好意思地跟她说自己想回去两天。 路上来来回回怎么也要三四天,杜嬷嬷看段圆圆现在还没害喜才敢说想回去一趟。 去年秋天杜嬷嬷过来的时候,杜姑娘才十二三岁,武太太给她找了婆家本来想先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