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罗看了他们手脚又让人劈柴看谁的力气大,最后选了个浓眉大眼的找起来格外好看的。 奴才的户籍只能依附在主人名下。青罗要买他只能上在段圆圆的户口上。 选好人第二天她就带着人上门给段圆圆磕头去了,对外只说是姑娘铺子上的人来请安。 段圆圆在廊下坐着,看小子虽然黑点儿却眉清目秀的,也很满意,当场就给了两身新衣裳问青罗是不是选定了。 青罗点头,她站在段圆圆跟前,给小子拿了个蒲团跪在地上,不许他抬头。 青罗道:“他听话嘴甜,在家干活勤快,做饭也好吃。” 段圆圆听了也没说什么,反正是她选人,知道她看得上就行,卖婆很快就带着人去写好了卖身契。 青罗看着上头红彤彤的指印,说:“他福气大落到咱们家来了,姑娘给他取个名儿,他也是你的奴才。” 段圆圆并不打算捏着这个人的身契,她把东西拿给青罗,道:“他是你的人,你自己取!”想了想,她又说:“如果你想脱籍出去也不是不行。” 做普通老百姓总比当奴才好吧?青罗和紫绢好歹照顾了她四五年,无论如何段圆圆都希望她们有好下场,伺候人的丫头她可以再换。 青罗脸色煞白,刷一下跪在地上给她磕头,段圆圆拉都拉不起来。 青罗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姑娘罚归罚,千万别赶我走。” 她的本事都是当奴才学的,不当奴才了以后干什么?她跟紫绢不一样,手上没那么大本事,她只会跟人斗,早就离不开宅子了! 段圆圆看她哭成这样,实在没办法只能让杜嬷嬷和小花把她拉起来,道:“谁也没赶你啊,别哭了,丑得像小狗!这不是在和你商量吗?你再哭我就真不要你了!” 青罗这才不吭声了。 段圆圆叹了口气,又问院子下头跪着的那个:“他以前叫什么名字。” 青罗泪还挂在脸上,她看了一眼下头那个,半天没想起来叫什么,卖身契上是卖婆随便写的名字,又丑又不好听,她就说:“他来了咱们家里,就是白纸一张,没有名字。就是有,也是姑娘给的!” 小子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他被宁家的房门吓到了。 可他有名字,他姓李,叫李钧,家在太原马家坡李家巷子,他爹叫李虎,他娘叫钱桂花。 李钧垂着头没有吱声,他跟着主子出来做生意,主子遇上饥荒赔得裤子都掉了,他稀里糊涂地就进了卖婆家里。 在里头才吃了几顿饱饭,他不敢跟这个穿着华丽家宅阔气的奶奶顶嘴。 可他来了这里才知道,这个奶奶根本就不是什么贵人,只是跟自己一样的奴才而已! 可青罗说:“以后我就是你的天,有我一口饭,就有你一口。你在家事事都要听我的,如果不听,我就再卖了你。” 李钧不想被卖了,他死死地跪在地上,希望自己能够顺利过关。 段圆圆也不追问了,只是让她好好待这个人,不要折磨人。 至于名字,她真的不想取。 给一个人取了名字,就要对一个人负责,她又不想对这个小子负责! 青罗脆生生地说好,回头就对小子说:“以后你就叫旺青。” 李钧记得她叫青罗,她给自己取这个名儿就是想叫自己旺她,这怎么成? 他心里不愿意,只是一想她手里的卖身契就软了。 第二天两个人就成了亲,青罗省下成亲的银子,只买了两套红衣裳两根红蜡烛回来。 李钧当了新郎官,看着床上肤白貌美的姑娘,想起自己以后是她的丈夫,不免血气上涌。 他跪在地上给青罗洗完手脚,就凑过去伸手想解青罗的扣子。 这是富贵人家出来的大丫头,皮肤又白又嫩,也不知道怎么养的,手跟水葱似的。难道她在宁家不干活吗? 李钧瞧着就觉得她比寻常小姐还要金贵得多,如果自己是正儿八经娶她,也算个好亲事。 变成了自己嫁过来,就什么都不对了。 青罗被人伺候得舒舒服服的。 有人伺候的感觉真好啊。就是为了这个自己也要想办法非回去不可。 这么想着青罗睁开了眼。 李钧已经脱得光溜溜的,忽然看到他的主子从床上跳起来跑出去了。 到天泛起鱼肚白,李钧才不得不信自己在洞房花烛夜就这么被撂下来了。 他愣愣地坐在房里,不敢相信有新娘子会把新郎撂在房里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