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多了以至于照片上的人和物都有些模糊。
能看清上面有几个人,却看不清每个人的面容。
而这时,陈婶子一声惊呼,“你弟弟和丑牛都有几分相似呢,不愧是一家人,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
被点名的丑牛皱巴着脸。
真的像吗
为什么他都看不清照片上的舅爷爷长得什么样
容晓晓好笑,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家里还有一些爸爸年轻时候的照片,等我回信过去让他寄过来一些,到时候你就能看看和他长得像不像了。”
以前在家的时候她就很好奇一件事。
爸的照片特别多。
几乎每年都会花钱去照一张相。
一开始很不理解,在她的印象里,爸是一个特别节省的人。
平日里不抽烟也很少喝酒,很少见他花钱。
却每年都得花两三块去照一张相,后来还是听妈说才知道,爸拍这些照片为的就是等和家人重聚的那一天。
这样他家人才能看到他年少、年轻时候的样子。
容晓晓的视线落在容婆子的双目上。
心中微微一叹。
天公不作美,等到了重聚这一日,但二姑却不能看到爸专门拍下的照片。
“二姑,咱们坐下来说话。”容晓晓将人扶在椅子上,她缓缓说着家中的情况,“爸和你们走散之后就一个人流浪到小镇上,在那里遇到了很好的人,他们替爸找到了安顿的住所”
这些过往倒不是她打听来的。
而是有一次亲戚家办酒,爸喝醉之后一直拉着她叨叨絮絮。
说的就是这些他永远都不会忘记的往事。
被好心人收留,总算在小镇上安顿下来。
紧跟着吴家的老爷子又招他当上门女婿,在陌生的小镇上成了家又立了业。
“我下乡之前爸已经是六级的锻工,现在应该正在准备考级的事,咱们明天可以一同去镇上打电话问问他,看他有没有考上。”
“好好。”容婆子听得特别认真。
握着容晓晓的手就没有松开过,她已经在想明天该和幺弟说些什么。
“六级锻工这么厉害啊”陈婶子听的是一脸惊叹。
其实老早就有人猜测过。
这些逃荒离开的人要么人已经不在,就算还在过得日子应该也不会太好。
就像找回来的那几家人,也多是在外地的乡下安顿着。
她还从没想过容婆子的幺弟居然是镇上的工人,还学得了一门好手艺。
六级锻工呢,那得多少钱一个月啊
忍不住羡慕着,“老姐姐,你这个弟弟出息咯。”
容婆子脸上笑开了花,“出息了,幺弟小时候就特机灵,一看就是聪明人,不过还是弟妹一家善良,要不是他们帮衬着,幺弟又怎么可能有今日”
听到弟弟入赘,她心里并没有难受的情绪。
反而是庆幸着。
庆幸有吴家的出现,才能让弟弟拥有现在的生活。
陈婶子跟着夸了几句,但又有些奇怪道“可既然水根一直念着家,怎么这么多年来不见他来信”
为什么怀疑人没了
还不是这么多年来一封信都没。
人要是在,想跋山涉水的回来困难,但寄一封信总不难吧
容婆子脸上的笑意一僵。
这是她疑惑,却不愿意去想的问题。
“不是这样。”容晓晓轻皱眉,“我爸这些年寄回来不少信,可每一封都没了音讯,所以他一直到现在都不确定大伯和二姑有没有回到大队。”
“他寄过信”容婆子手心冒着汗,心里却松了一口气。
其实她很怕听到另一个答案。
“对,这么多年来,怕是有二三十封了。”容晓晓面向陈婆子,“婶子,我之前听你说就觉得很奇怪,你说过逃荒的那些人从没有收到过外来的信封,我相信活下来的并不止我爸一个人,可为什么其他人也没有信寄到过大队”
并不止爸的信消失了。
还有其他人的。
更奇怪的是,大队寻常人家也不是没有书信来往,偏偏丢的都是当年逃荒人的信。
“对哦”陈婶子也奇怪起来,“这是为什么你不说我都没注意到”
不止她没注意到,怕是整个大队的人都没太过在意。
毕竟他们也不是很确定外面还有没有人活着,一直到现在,确定容水根还活着,更寄了无数信过来,可为什么都没收到
“怎么心不在焉”吴传芳将菜端上桌,“下个月起你可是七级锻工,过两日儿子又是大喜之日,你给我高兴点,不知道的还当你不满意儿子的婚事呢。”
容水根抹了把脸,“我这不是担心闺女们么,平慧没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