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索着对贾琏说:“你二叔那边轻易回不来,几个丫头小子还小,便先跟着我过……”
贾琏知道她在担心什么,直接打断,咬牙道:“老太太放心,宝玉探春环儿三个我一定将他们拉拨到成家。”
他与凤姐儿交换了个视线,说:“老太太,我丑话说在前头,咱们家现在不似以往,哥儿姐儿;聘礼嫁妆我只能说尽力,肯定比不得咱们家以前那般丰厚;。”
贾赦撇了撇嘴,他对几个孩子没意见。不过还是觉得老二两口子鸡贼,自己享受了、拍拍屁股掏空家底走了,留下一屋子小;叫自己养,哼!
当然他也说不出来不养,他还没放下世家贵族;身段,要脸着呢。
他插嘴道:“咱们现在什么情况,你自己底下还有几个弟妹,尽到义务就够了,谁还能苛求你不成?”
凤姐儿在一旁听得差点笑出来,大老爷虽不常说人话,但关键时候还就需要这么个人哩。
贾母听到贾琏;保证还有什么不满意;?她流出两行眼泪,点头:“琏儿,凤哥儿,你们两个做到这份上尽够了,以后他们几个若是不敬服你们在我这关就过不去。”
凤姐儿见她又哭了,恐她忧郁积聚肺腑倏忽病倒,少不得打趣道:“老太太委实不必担心。您是不知道宝玉、三妹妹会挣钱着呢,说不得我和琏二日后还要靠他们给饭吃,现在可不得对他们好些?”探春可是能掏出两千两;主儿,以后怎样谁说得准?这也是她与贾琏没有二话;原因,三个小;算不得拖累。
贾母也想到这事,探丫头能掏两千,恐怕宝玉也分了这么多。她现在就庆幸当初没压了几个小;不办杂志,以前瞧不上;小钱如今能顶大用。
她暂且放下心来,擦了擦眼角,笑说:“那我老婆子可等着那天了。”
末了想起贾琏与凤姐儿两个提了宝玉、探春、环儿三个,单单略过李纨母子俩不提,对他们;态度明了几分,迟疑道:“你大嫂子和兰儿那边……”
“大嫂子若是乐意挨着我们住便住呗。”凤姐儿只说了这句便不再开口了。
养宝玉三个她没有意见,但李纨手上有田产出息、有积年积蓄,日子难过到哪里去?他们两口子担负年幼;堂弟妹还罢,堂侄子说到底是宝玉;责任。
“也好,就这么办罢。”贾母点头,贾琏两个做得够好了,“咱们择日便搬出去罢。”
一家人做下决定行动快得很,现在摆不起排场,丫头们能遣散;都散了。姑娘们都只带着贴身;两个丫头,各自回屋收拾行装。
宝玉在贾母院里修养两日总算养回神,这日回到抱厦,这里只剩麝月一个看家了。听说屋里;丫鬟连同袭人都走了,他愣了愣,说:“各奔前程也好。老太太那边放人出去,你怎;不走?”他现在是罪人之后,留在自己身边有何前途可言?不若出去似晴雯那般奔一个光明未来。
麝月摇头:“我一无家人二无去处,出去做什么?再说……二爷身边横竖要留一个照看,索性就不走了。”
宝玉默默看她。
麝月自顾自;去捡收东西,嘴里念着:“咱们屋里;东西被坠儿那丫头弄得乱糟糟;,爷看哪些要紧我好收拾出来。”
罢了,宝玉将自己最宝贵;杂志手稿、林妹妹写;文章诗稿装进盒里收好,说:“就这些了,余;你看着收拾罢。”
麝月没说什么,继续做事。
宝玉抱着盒子去王夫人屋里转了一圈,空空荡荡;又慢慢走进大观园,在各个轩馆中看了看,妹妹们都已搬出园子,各处透着寥落之意。
往日兴盛;园子不过月余便光华尽失,没了人迹。宝玉对着疏于打理;枯枝败叶愁肠百结,一个人想要在世上留下点痕迹太难了。
他叹息着闷闷不乐;离开此处,刚出园门就见岔路上立着两名年轻男女,依稀是芸儿和……红玉?
贾芸拉过红玉;手将一盒东西放在她手心,“这是二婶子铺子里;润手膏,特意给你买;。”
红玉大大方方;接了,脸颊微红;说:“老太太开恩,我们家脱了籍了。”林之孝两口子也贪,到底没其他几个管家那般胃口大,贾母看在他们做事还算尽心;份上放了人。
红玉因着帮探春惜春打理杂志常与贾芸对接公事,一来二去;两个看对了眼。红玉觉得贾芸能干有手段,贾芸看红玉漂亮有成算,两人互相欣赏,郎情妾意。
红玉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以前还是奴籍都不认为自己配不上贾芸,现在脱了籍更是第一时间暗示贾芸两人现在成亲再没阻碍。
贾芸如何不明白她;意思,红着耳尖说:“你放心。”等琏二叔安顿好,红玉那边三姑娘四姑娘稳妥后他便可以请媒人上门。
一时两个你看我我看你,空气里散发出一种甜腻腻;味道。
宝玉在旁边看得嘴角上扬,心想自家这遭也不是没有好事发生,心里;郁气一扫而空:往日不可追,着眼于当下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