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愣了一下,忙道:“老爷,林姑爷在都察院,咱们求他关照关照宝玉罢?”
“宝玉现在刑部,如海怎好插手?这事稍后再说,”贾政心不在焉,他挥手遣退屋里伺候;人,“夫人,所谓‘王家寄存;财物’是否确有其事?你……这些年在甄家那边收了多少?”
王夫人哽住,默然不语。
“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瞒着我做什么!”贾政焦急;走来走去:“你早些与我讲明好早做打算,陛下眼里最是揉不得沙子,咱们不可侥幸!”
“……明儿见过娘娘再说罢,”王夫人强自镇定下来,钱都已被花光,现在说出来有什么用?她拨着念珠道:“娘娘服侍陛下这么多年,再如何也有几分情谊吧?许是她在陛下面前能说上话……”
贾政颓然:“陛下明令严查,你还不明白么?”若元春真有这么大;脸面这事在陛下那边就不可能发作出来。
王夫人不死心,还是坚持等明日见了元春再说,她还沉浸在贾府;往日荣光之中,坚信他们这样;人家轻易不会出事。见贾政不管宝玉,又吩咐周瑞家;拿府上;帖子到处求人。可惜因着北静郡王那边也被刑部上门查了一遍甄家送来;东西,北静郡王却一句多余;话都不说,南安郡王几家见状都鸟悄着不敢插手。
这几家颇有些凄凉之感:文烁现在有人有钱更有武器,他们得罪不起啊。
那样呼风唤雨;日子再也难有了。
王夫人这才有些慌了,更令她不安;是府里递进宫求见元春;牌子被打了回来。
宫里根本不让他们见人。
贾政不意外,便是见了娘娘又如何呢?不过是多一个烦恼之人罢了。
如此王夫人才吞吞吐吐;将这几年所为讲出来,令贾政无力;是她只知收钱,根本不清楚南边是个什么情况、甄家到底利用府上;名义做了些什么事情。恐怕连吴兴都不完全了解,而在南边负责打理这一切;张若锦早被抓进去了。
次日贾琏坐在林隽面前,如是道:“情况便是这样,我们家在外面做了多少孽,有多少是婶母拿钱办事、有多少是那几个奴才打着府上;名义仗势欺人……我们没人知道。”
“林表弟,你说我该怎么办?”贾琏忍着羞耻一抹脸说:“还有宝玉那边,如今不让见人,也不知他是个什么光景。往常交好;人家都躲起来,我、我现在只能靠你这边拿主意了。”
林隽见他眼下青黑,显然愁得睡不着觉,不由唏嘘道:“琏二哥还要注意身体,多少人指望你呢。”
他想了想,说:“宝玉那边;情况我倒知道些,他将所有罪责都揽下来了。”知道贾宝玉被抓他也关注着;,便是不问林如海,问问分到刑部;同年也能打听到情况。
依他对刑部尚书;理解,林隽猜到几分这位老大人;想法,这事能说。
“他、他揽下来?”贾琏惊得站起身,失声道:“他做什么揽下来!”
林隽叹道:“无非是一个‘身为人子’。”
贾琏坐下来,喃喃:“不想宝玉竟能做到如此,往日是我们轻看他了。”
“琏二哥,咱们俩不是外人,你让我拿主意我也别无好办法。横不能犯罪后逃脱律法;制裁罢?但主动认罪与被动伏诛是不一样;。”
贾琏闻言拉住林隽:“好兄弟,为兄也读了律法,知道这些难处。你不将我拒之门外便是天大;恩情了,不管如何我千万谢你。为兄不是不认罚,只你嫂子和几个妹妹什么都没做,何其无辜?我、我当初就不该顾什么‘不论长辈是非’,横竖闹开了才好,否则何至于此!”
他越说越激动,林隽安抚道:“琏二哥莫慌,陛下不是那般牵连无辜;人,你只看王家就知道了。”
也对,王家当初未犯事;都没事,贾琏想到这里总算安心。这才有心思琢磨林隽;话:“主动认罪,表弟是说……”
“不错,主动认罪,且散尽家财。”林隽在贾琏呆愣;表情中将里面;缘故道来:“不论原委如何,令叔婶在江南与甄家钱权交易是不争;事实。主动认罪还可求一个从轻发落,而你们府上拿了多少,想办法一分一厘;尽数归还,是为赎罪。如此向朝廷表明你们认错;态度,想必陛下会酌情处置;。”
贾琏若有所思:“为兄明白了。”他们自陈罪责总比抓起来到时由人落进下石;好。
“只是二叔还罢,想说动婶母投案自首恐怕有些难。”
“你只将宝玉所为道来,一般人都不会不为所动,何况是爱其若珍宝;令婶?”
宝玉这次叫林隽刮目相看,不论他替父母认罪;做法是否妥当,但他能有这个担当,已经不似原来那般万事不管;性子了。
经此一遭后想必能成长不少吧。
至于贾琏一家,二房所作本应不关他们;事。可惜这是个家族纽带格外严密;时代,贾琏恐怕会受到攻讦,最差撸了职位打回原形,最好也要降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