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他与邢夫人算不得一母同胞,大嫂口中“与贾赦亲上做亲”要打很大一个折扣。这些还罢,最重要;是邢忠不成器,为蝌儿找一个酒糟透之人做岳父他是万分不愿;。
薛二叔神色淡淡,正想拒绝时薛蝌推门进来。
薛蟠见了堂弟高兴道:“蝌儿,你这几日在做什么?总没见到人影呢。阳德门外结冰啦,明儿个同我们一块儿去那边滑冰嘛。”他手舞足蹈;同薛蝌形容滑冰有多刺激,“……拖床上面铺上垫子,前面三个人拉起来——咻,跑得飞快,孙猴子腾云驾雾也不过如此罢!”
薛蝌不过十五岁,却生得英俊疏朗、身姿修长,好一个俊俏儿郎。加之一直帮父亲管事,身上自有一种笃定沉稳;气质,站在薛蟠旁边比他还像个哥哥,闻言不由得笑起来:“明日不成,年下正忙,改日腾出时间我再约大哥。”
“好吧,唉,蝌儿你就是绷太紧啦,整日忙生意比二叔还像个老头子呢。”薛蟠在薛二叔冷淡;目光中脖子一缩,讪讪闭嘴。
“大哥今日就在这边用饭罢,厨下炖;嫩羊羔肉,还有一样暹罗来;小香猪呢,可有趣,大哥看看去?”
薛蟠闻言来了兴趣,巴巴;跑到厨房看新鲜。
待他走后薛二叔看向儿子:“你将蟠儿支出去做什么?”
薛蝌摸摸鼻子,不好意思;问:“父亲,来时在外面听到你们说起邢家;姑娘?”
薛二叔心念一转,惊奇:“怎;,听你这意思你竟见过那位姑娘?”
薛蝌耳根红红;点头,“此前她来恒舒典当棉衣……”他说到这里眼里透出一点怜惜,“后面我才知道她是荣府大太太;侄女呢,不想过得这般拮据。”可见邢夫人对这个侄女并不怎么看重。
住在荣府里好比身处锦绣丛中,缺钱了随便求助哪个不能弄到花用?难得这位姑娘有困难自己解决,不向别人伸手,婶子此番没看错,这是一位安贫乐业;好姑娘。
见儿子罕有;红了脸,一副毛头小子情窦初开;模样,薛二叔哪里不明白这孩子是瞧上那位邢姑娘了?
这……
他迟疑道:“你们都说这孩子好,可见是个好;。只她那父母却为人不怎么样呢,我儿若真有意,日后说不得就要背上这对包袱。”
在儿女;事情上他少有;开明,没准备将小辈婚事同家族事业绑到一块,若薛蝌真想娶邢姑娘,他也不会阻止,只将其中利害关系讲明。
“他们无非好酒了些,儿子这两年什么难缠;人没见识过?他们还算不得难应付。”那位邢姑娘恬淡自然;容颜浮现在薛蝌眼前,薛蝌心里酸酸甜甜;。
自那次典当行偶遇后他有意无意;留心邢姑娘;消息,得知她家境贫寒,不得不租住在庙中安身,如今更是举家投奔行事吝啬;邢夫人——薛蝌既心疼又佩服邢姑娘;品行,若能娶到这样;姑娘做妻子,便是要照拂那一对不成器;父母他也心甘情愿。
他暗自握拳:若是有缘……他一定要给邢姑娘安定幸福;生活。
薛二叔轻叹一声,苍白;脸上现出一点笑意:“既我儿已有觉悟,改日为父便托人上门为你求娶这姑娘罢。”儿孙自有儿孙福,正好大嫂提起这事,正好薛蝌见过邢姑娘,说不得两个就是一对天造地设;有缘之人呢?
薛蝌眼睛一亮,拱手道:“多谢父亲。”
薛二叔却不准备将这事托付给薛母,在心里盘算着请贾琏夫妻做个媒人也好。
午饭席间他与薛蟠道:“你母亲说;这门亲事极好,过两日我就请媒人去邢家定亲。”
薛蟠还来不及高兴,就听二叔话锋一转:“蝌儿;亲事有了眉目,如今就剩你一个了,放心,你这边我也会留意着;。”
他面色一苦,恨不得二叔永远想不起他才好。干笑着打了两个哈哈,思索着转移话题,不时他灵机一动挥着筷子说:“二叔,蝌儿,我看妹妹成日在那边园子里都关傻了,不如给她弄间铺子管起来,你们觉得咋样?”
嘿嘿,先斩后奏,以妹妹;脾性便是无奈他;主张也会答应下来哒。
薛二叔眉毛微动,转向薛蟠:让老夫听听你要放什么屁?
薛蟠轻咳一声,故作深沉道:“是这样滴,你们也知道,我捏兴趣一向不在这上面。咳,咱们家那么大;产业,我作为长房长子不能担负下来,心里实在愧疚得很呐。”
薛二叔、薛蝌:……真;吗?我不信,除非你拿出实际行动证明。
“嘿,正好妹妹聪明伶俐,”薛蟠顶着二人无语;视线搓搓手无赖;说:“干脆就叫妹妹顶上,把我该出;那份力出了嘛。说不得妹妹特别适合做营生,给咱们家弄出大钱呢?哈哈,到时候我就发了呀!”
他一不小心将心里话秃噜出来,赶忙塞了块羊肉堵嘴。
“二叔,蝌儿,我说真;哦。妹妹比我在这方面天分高多啦,以前得亏妹妹看账我才没出大漏子呢。你们就让她试试嘛,把原来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