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毅闻言,止住了话头,看向他道:“你的意思是说,劝降陈霸?” “是的。”吕范回到:“陈霸的这三万楚国边军,战力并不弱,楚州又城高池深,如果强攻,恐伤亡甚大,而楚国民众是并不支持楚王的,城内人心浮动,值此之时,劝降或有成效,下官愿意为使,前往游说一二。” 战前劝降对方,走走这个流程是没什么问题的,苏毅作为一军统帅,之前当然有想过,只是综合各种情况,认为陈霸不太会降罢了。 现在听吕范这么说,他想了想之后,也只能是说道:“好吧,既然吕大人愿意一试,那我等就静候佳音。” “下官这就去准备。”吕范也不墨迹,施礼之后,退出了军帐。 等其走后,苏毅并没有就此事再说什么,而是环视一周道:“继续议兵。” 说着话,他也抽出了腰间战剑,侧身指着墙上的军事地图: “这里是褒林道,在楚州攻破之前,楚王若逃,极有可能途经此处,由魏将军,引兵三千……” 他剑锋又在地图上一划:“第三步军,调至北水线……” “第一、第六、第七阵步军,分别至东、西、西北战区……” “在完成对楚州的军事部署后,于次日辰时,由三个方面发动佯攻,用以分散敌军防守力量。” “同时,于楚州南门发起总攻,力求快速击破敌军南部防线……” 他战剑的剑锋不断在军事地图上来回移动,众将都认真的听着。 从苏毅的态度,也可以看出来,他并没有对吕范抱任何希望,或者说,他早就料定了陈霸不会投降。 且说吕范,主动请命之后,并未片刻耽搁,当即带着使者旗帜,孤身一人前往了楚州。 秦军驻扎之地,离楚州只有四十里,他一人一马,并没有用多长时间,就已抵达城下。 此时的楚州防卫,不可谓不森严,抬眼看去,城关上尽是守军,没等吕范近前,已有军官拉开弯弓,对着城下就胡乱放了一箭,同时大声喝道: “来人止步!” 这一箭,是警告作用,因而并无准头,箭支劲射,砰的一声钉在了身前土地上,引起马儿嘶鸣。 吕范连忙一勒缰绳,抬头大喊道:“不要放箭!我乃秦使,特来求见陈霸将军——” 听他这么说,再见其文官穿着,和使者小旗,楚军军官皱了皱眉,随后收起弯弓,朝一名士卒摆手示意了一下:“汇报将军。” “诺!”士卒抱拳领命,转身快速跑下了城防。 吕范也不着急,骑着战马在城下等待,同时抬头环顾四周,打量着楚州城防,暗道这楚国三万边军的军容,确实是不容小觑的。 这支军队,是楚王从南平关调回来的,常年身处边塞苦寒之地,战力是要比楚国其他部队高出一截的。 且陈霸祖上就是楚将,虽对楚王决策有所质疑,但其还是非常忠心的,更是肩负楚国最后防线的将领,这也是苏毅认为他不会投降的原因。 时间慢慢流逝,直到过了半个时辰后,得上头命令,城门才缓缓打开。 吕范见状,顿时精神一振,连忙翻身下马,牵着马儿缰绳,快步朝城内走去。 一进来,他就将缰绳递给了一名士兵,还丝毫没把自己当外人的说道:“请帮我喂些草料。” 楚士兵左右看了看,一脸茫然之色。 先前那名楚军军官则是冷着脸伸手道:“使者这边请。” “啊,有劳。”吕范拱了拱手,随其而去。 不多时,两人来到议事大厅,此时这里,楚军众将齐聚,个个身穿盔甲,腰挂战刀,见到吕范,目光也都扫视了过来。 后者不慌不忙,进入厅中之后,朝正上方几案后的陈霸拱手弯腰,施礼说道:“在下吕范,见过陈将军。” 陈霸的相貌是比较刚毅的,约莫四十多岁,留有络腮胡,他的将盔放在几案上,以木簪束发,瞥了吕范一眼道:“足下既为使者,那是代表秦王,还是代表苏毅啊?” 这个问题,让吕范愣了一下,随即含笑说道:“在下是为秦楚两国的和平而来,是为秦军和贵军的会谈而来。” “如此说来,足下并不能代表秦王,又如何能在此大言两军之事呢。”陈霸的问题依旧刁钻。 吕范继续温和笑道:“将军此言差矣,我王乃圣明之君,一向力主和平解决江南问题,因而,这番会谈,在下也是带着君意来的。” “和平解决江南问题?哼!”陈霸冷笑出声,单刀直入道:“照使者言论,是打算来劝降本将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