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王宫。 恢宏大气的殿宇外。 数不清的禁军分列两边,单膝跪地,林立的长戟上,都系着白色布条,迎风飘荡。 文武百官,更是头缠白布,跪伏于地,两手放于脑侧,屁股高撅。 整个王宫,一片缟素。 正前方的位置,吴相正展开吴王遗诏,当众宣读: “孤,受先王以任,大统三十有一年,军国大事,未至倦勤,不敢自逸,然尝惧菲凉,不足以承祖宗之鸿烈,孤,何德以堪之……” “乃至夏始,积劳成疾,感大限已至,恐不得负扆以见群臣……” “王子邵,性行温良,德才具有,况聪明睿智,孤,素有承嗣之托矣。其母王氏,以坤仪之尊,仁慈端顺,淑雅贤良,宜尊为王太后……” “鉴天下之变动,孤身后之事,丧服当以日易月,山陵制度,务从俭约,应诸军赏给,并取嗣君处分……” “在外群臣,止于本处举哀,不得擅离治所,成服三日而除,戍边诸镇皆以金戈从事……” 这封遗诏,老吴王写的还是很有水平的。 首先是阐述了自己在位的时候,是如何如何勤勉克己的,唯恐辜负先王遗托,又说明自己患病的原因,理由无外乎是积劳成疾,多为掩恶溢美之辞。 随后提到继任人选,形容一下人品,赞美一番,等等等等。 然后又说天下大势的原因,丧葬就不必搞那么复杂了,州郡地方官员不必回都,戍边部队依旧要严阵以待。 更提到了丧服以日易月的要求。 要知道,当时君主驾崩,这太子服丧,是需要很久之后才能正式即位的。 而这个以日易月,便是将一天当作一月来算,多有柩前即位的意思。 从中可见,老吴王还是比较开明的,毕竟,现在并非盛世,而是乱世,吴太子早一天主政,国家也能早一天稳定。 遗诏念完,吴相已然老泪纵横,毕竟辅佐了吴王这么多年,这君臣之间,怎么可能没有一点感情。 拭着眼角泪水,满场呜咽之声。 吴太子跪在最前,更是声泪俱下,嚎啕大哭。 收起诏书后,吴相则是拉起了他,悲痛的安慰道:“殿下啊,大王已走,还请节哀啊……” “相国……”吴太子抹了抹眼泪,红着眼圈道:“还请你主持父王丧葬诸礼。” “当然,当然。”吴相连连颔首。 接下来,就是送走老吴王遗体了,将其葬于吴王陵。 恢宏大气的号角声响起,庄肃的大棺被抬了出来,吴太子也一下扑到了灵柩上,再次痛哭流涕,悲声大喊着:“父王啊……” 老吴王的后事安排的很妥当,遵其遗诏,文武百官,仅举哀三日便除,将国事放在了第一位。 而同来吊唁的,除了严睢之外,当然还有灵使和楚使,大家也都是走个过场罢了,做到面上礼仪到位。 再然后,哀事一过,就是吴太子承继王位了。 按照遗诏,众臣自然没什么好说的,吴相也将辅政之时的王权,全部还于了吴太子。 吴国新王继位,与老吴王有着明显的不同,以前的国君,多有瞻前顾后,权衡利弊,可新君正值血气方刚,有着一颗争强好胜的年轻之心。 朝议大殿上,吴王邵身穿王服,头戴王冕,额前九串玉珠,位于王座。 等众臣跪拜之后,他先是扫视了一周,接着目光定在了吴相身上,开门见山的问道: “相国,自攻秦之战后,我国的兵员招募至今在编正规军大约有多少人?” “回大王,约二十万左右,其中十二万,为近年来所招募的新军。”吴相回到。 “恩,二十万。”吴王邵点了点头,眼中有精光闪动,“继续下令征兵,通告各郡各县,凡家有男丁,年满十五岁者,皆要服役入伍。” “这……”吴相犹豫了一下,略微担忧道:“可若如此,微臣担心,会引起百姓大量逃窜啊。” “无妨。”吴王邵直接说道:“征兵入伍,乃国家政令,不容反抗质疑!” “可是大王,我国经数次攻秦,国力大衰,以今日之政,恐难以供养几十万大军,军资耗费,粮草军械,都非同小可啊。”吴相如实说道。 结果吴王邵是振声而言:“相国当知,强我吴国,乃本王平生之志!二十万军队,怎可争霸天下!” 年轻的吴王,有着雄心壮志,可一支国家的军队,不是说你强征多少人,就有多少战力的,这其中不仅要牵扯到政治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