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他的命令行事,但在按照他的要求删除或者误导那些关于他的情报时,她肯定要扫一眼内容,才有把握不着痕迹地处理,而这些细碎的情报隐约指向他所从事的工作和研究可能涉及到对人体的克隆实验。 说来可笑,15号在那时才第一次知道他的工作是什么,她和他并不是住在一起,她被放在一栋山区的房子里,他不定期过来教她东西,或者找人教她东西,然后又离开,说是去工作,让她独自练习,隔一段时间再过来检查她的进度,平时也会通过在线视频来远程监督她。她问过他的工作是什么,但他从来不会回答。 那时她并没有把“克隆”跟自己联系起来,她单纯地以为他是在做研究,是一位不被外界理解和接受的孤高科学家,但随着后来更多的情报汇聚过来,甚至有情报提到他对超凡者的基因特别感兴趣,在一些他跟其他人往来的电子邮件里曾经有过索要高端超凡者基因的要求。 看到这则情报的时候,15号心里没来由地悸动了一下,但是她本能地避免往那个方向去想,这是大脑自我保护的本能。 这些情报都被她悄然删除或者归类为无价值情报,甚至连接触到这些情报的忍者们如今可能都已经淡忘了,毕竟她们每天都在接触无数的情报,其中大部分最终都会被证明是无价值情报,怎么可能把接触到情报全都刻印在脑海里,更何况这些算是商业情报,在忍者学院的情报体系本来就属于底层。 可惜,任她如何掩耳盗铃,只要她还在不断接触关于他的情报,心中的疑问就会难以避免地愈发膨胀。 联想到自己在成长过程中受到的打骂,她开始悄悄调查自己的身世,怀着极度忐忑的心情想知道他到底是否有个妹妹——令她欣慰的是,她在政府役所的记录里查到,他确实有个叫优奈的妹妹,出生记录什么的也有,一切都跟她很符合,而父母也如他告诉她的那样早逝了。 她似乎终于可以放心了,打消心底那个极为荒谬的念头,但在忍者学院受的训练一直在提醒她,这些记录都是可以伪造的。 她想忽视这个提醒,但是她办不到,最后还是忍不住利用任务间歇的休假去暗中探访,因为如果这些记录是真的,一定可以找到相关的佐证,无论是证明还是证伪。 一开始她什么也没找到,因为她没有上过学,除了出生证明之外,没有其他东西可以证明她在这个世界上的存在,就算顺着出生证明找到她出生的医院,医生和护士也不可能记得是否为她接生过。 像这样的碰壁在忍者的情报搜集过程中很正常,于是她换了个思路,不是调查自己,而是调查拓真,因为他的人生不可能像她一样是张白纸,一定可以查到什么东西。 结果,查到的东西完全超出了她的意料。 通过走访以前教过他的老师和他就读过的学校,她得知他确实有个叫优奈的妹妹,但这个妹妹只比他小几岁,而不是像她一样跟他有巨大的年龄差距。 但是后来不知什么时候,这个叫优奈的妹妹从他的户籍里消失了,直到被15号的户籍所填补,15号没有查到她的死亡证明,费了好大的劲,才在警局“失踪人口”里找到了她。 听上去似乎还好,浪漫主义者已经可以脑补出一段感人的肥皂剧剧情——痛失爱女的夫妻经过一番没日没夜的折腾,终于又折腾出一个女儿,同样取名为优奈,以弥补丧女之痛。 可惜,15号继续走访下去,发现拓真的父母其实很早就去世了,并不是政府役所里记录的死亡日期,远早于她的出生日期。 早已入土为安的两个人是不可能折腾出一个女儿的。 那么……说不定她是拓真领养的,然后取名叫优奈? 但首先没有相关的领养记录,其次他为什么要大费周章地篡改或者隐瞒她的身世呢?为了不想让她知道自己是领养的?有这个必要吗? 她的走访没有理清任何一个疑点,反而牵扯出越来越多的疑点,疑点多到她想自欺欺人都办不到。 其他方向都是死胡同,联想到他的工作和专长,她不得不强迫自己面对心底最深处的梦魇——难道她是被克隆出来的? 超级浪漫主义者已经脑补出新的肥皂剧剧情——对妹妹关爱有加的哥哥遭遇妹妹失踪的痛苦,于是奋发图强,克服了常人难以想象的难关,甚至违反世俗的道德,把妹妹克隆出来了…… 听上去感人至深,但这就引发一个疑问,如果他真的是因为对妹妹的关爱而克隆出15号,为什么从来对15号非打即骂不假辞色?这好像不是关爱妹妹的哥哥应有的表现吧? 当然,事情并非那么绝对,也许哥哥发现克隆出的妹妹与自己心中的妹妹相比,只是徒具其形,他意识到人类终究只是人类,不可能取代神的地位,他可以克隆出妹妹的身体,但妹妹的灵魂已经永远消失在虚空里……在失望和悔恨的双重煎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