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数学公式就像是看到了一串跃动的音符,简洁而优美,而普通人看到数学公式恐怕立刻就头疼了。 “我用希尔伯特来举例,是为了让你们更好地理解酋长的能力。”学院长拉回正题,“类似于希尔伯特,酋长眼中的世界跟普通人眼中的世界是不一样的,而普通人绝难想象酋长眼中的世界是什么样子。” 顿了一下,学院长神色变得严肃,“我要先声明,我接下来讲的都是我的推测,并不一定是事实,事实真相如何,可能只有酋长自己知道……不,可能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大家听得有些糊涂,怎么可能连酋长自己都不知道? 江禅机突然想到,难道酋长也是像院牧长一样,在精神或者心理方面有某种……不正常? “所以跟酋长打过交道的人,都会觉得酋长的行为有些……怪,但那是若干年前的事了,我不知道酋长现在是否有所改变。”学院长继续说道,“大部分人都觉得她的‘怪’是源自于她受到的原始文化熏陶,神神叨叨的,而且在很多方面显得很笨,像她那种身份的人竟然不会讲英语,因此不少人觉得巫术部族是几大超凡者组织里最弱的一个。” 江禅机也这么觉得,酋长好像是几大组织里唯一不以武力见长的领袖,就连身为大祭祀的路易莎也不擅长武力,在其他组织的衬托之下显得……很弱,大家往往只尊重那种能看得到的硬实力。 “如15号说的那样,酋长做的每一次决定在事后看来都无比英明,简直像是能预测未来似的。”学院长望向他,“但我也不相信有人能预测未来,于是我请教了很多专家和学者,隐约猜到了酋长的真正能力。” “你们听说过Apophenia这个单词吗?不是我故意用英文说,而是这个词没有官方的中文翻译,这是一个存在于心理学和程序设计上的罕见词汇,硬要翻译的话,可以翻译成‘过度妄想错觉’?” 大家听得一脸懵逼,这个词无论是英文还是中文都很晦涩,根本猜不到是什么意思。 “简单来说,这可以归结为一种……精神方面的偏执吧。”学院长轻点自己的太阳穴,“有这种倾向的人,会执着地从无规律中寻找规律——你们听到这里,可能觉得好笑,明明是无规律,硬要从中找规律,那不是做无用功的傻子吗?” 学院长的话说到了大家的心坎里。 “但是,这个‘无规律’是普通人的定义,是普通人觉得无规律。”学院长加重语气,“那么普通人定义的‘无规律’就是真的无规律么?” 如此简单的一句话,却令江禅机他们头皮发麻,汗毛根都竖起来了。 在几百年前,普通人还觉得太阳是绕着地球转呢,前沿真理从来不是掌握在普通人手里。 “注意,患有过度妄想错觉的人,他们会执着地从无规律中寻找规律,但我可没说他们一定能找出规律,事实上他们绝大部分人都只是纯粹的妄想,妄想出来的都是错觉,但他们中的极少数人在某些情况下会产生‘顿悟’,真的找到了规律,而产生顿悟的这些人,无论他们从事的是哪方面工作,都会成为该方面的绝世天才,相关领域绝对无人可以比肩,因为其他人没有掌握到规律——在一个全是盲人的国度里,独眼龙就是国王。” 江禅机他们越听越是冷汗直冒,他试探着问道:“学院长,您的意思是……” “如果我没猜错,酋长在小时候就患有过度妄想错觉,但她生长的那个环境,没人会带她去看医生,据她小时候的邻居和玩伴回忆,她因为经常对着空气发呆而被认为生性鲁钝,是一个笨小孩,谁也无法想象她眼里看到的世界是一个多么离奇诡异又波澜壮阔的世界,当她觉醒能力后,她可能看到了‘世界’的模式。”学院长感慨道,“在她眼里,我们只不过是棋盘上的棋子,而她则是两位对弈者之一,她的对手名为‘命运女神’。” 同一道数学题在普通人眼里和在希尔伯特这样的数学大师眼里是不一样的,同一个世界在普通人眼里和在酋长眼里也是不一样的,而且普通人无法想象希尔伯特看到的数学题是什么样子,也无法想象酋长看到的世界是什么样子。 “人们把超凡者划分为Lv.1至Lv.9,但在我看来,超凡者只有两种阶层,一种是普通级,另一种是神级,神级超凡者只有一个半,院牧长算半个。” 学院长的言外之意很明显,那唯一的一个神级超凡者只有酋长。 其他超凡者或强或弱,也只不过是棋盘上的车、马、象、卒,再了不起也顶多是王、后,而酋长可是坐在棋盘后面的两位对弈者之一。 学院长幽幽地说道:“这是一场以年为单位的棋局,对弈双方都要谋定而后动,举棋不悔,可能一年或者几年都动不了一颗棋子……酋长在这场对弈中处于弱势,不是因为她比命运女神弱,而是因为她无法像命运女神一样把每一颗棋子当成一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