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屋内的寒酥,对杀手头子禀话:“赫延王到了。” “一个人?” “一个人。” “走。”杀手头转身往外走,在他身边的人立刻将寒酥的房门关上。 他来了。 寒酥一时说不清心里什么滋味儿。她惶惶呆立了片刻,直到关门声将她思绪拉回来。她立刻跑到窗前,抓着封窗的木板朝外望去,对走远的几个杀手大声道:“他是挽救大荆的人!没有他,我们都是北齐的奴!他心胸宽广珍重大荆每一位子民,若你们受人要挟,向他坦然禀明,他会宽宥你们帮助你们!”那几个杀手没有回头。 天边的晚霞烧到尽头,东边的阴云气势汹汹而来。 封岌走到山下时,瞥一眼山石上的血字——卸下兵刃。 他收回视线,继续往山上走。这些年,他身边早已没有带兵刃的习惯。 一直走到废弃的土匪窝老巢,封岌目光深沉地瞥向面前这些杀手。时常命悬一线的十几个杀手在面对手无兵刃的封岌时,还是要打起十二分精神,个个握紧手中刀剑,不敢马虎。毕竟面前这个人,纵使手无兵刃也能在疆场穿过无数刀戟取敌方首级。 “放人。”封岌声音沉凉。完全没有受制于人的慌怒,反而像在下达命令。 杀手头子握紧手中的银剑,他收起向来懒洋洋的态度,警惕道:“人在院子里,烦请将军来接人!”虽然眼前只封岌一个人,可是杀手仍是担心在看不见的地方有人埋伏,可若进了难攻易守的土匪窝,便不怕腹背受敌。 封岌步履从容地往前走,面前的十几个杀手小心翼翼地向后退。 封岌走进了土匪窝停下脚步,威严命令:“我要见到人。” 杀手头子摆了摆手,让手下去将寒酥带过来。 封岌看着寒酥被押着走过来,一把长刀架在肩上,刀刃抵在她脖子上。应该很重吧?封岌皱眉,眉宇间浮现几分不悦。 寒酥也看见了封岌。 她紧抿着唇,心里的惧突然多了起来。已不是先前只为自己而惧,如今也为了他而担心。 封岌十分清楚对方挟持寒酥不是要从他这里得到什么,目的明确想要他的命。他也不废话,直接道:“放人。” 没人动作,压在寒酥肩上的刀也没有移开分毫。 封岌冷笑:“我已孤身至此,尔等还不敢把人放了?” “让将军笑话了,我等确实不敢。”杀手头子直言。 纵他们十几人且手中有兵刃,纵封岌孤身一人手无寸铁被他们包围,他们也不敢莽撞地放了人质。 封岌望了寒酥一眼,再冷眼瞥向这些杀手,怒言:“尔等宵小之辈还要如何?” 杀手头子看向寒酥,道:“小娘子说的对,赫延王是大荆的英雄,没有他,咱们早已成了北齐的奴。若亲手杀死这样的英杰人物,将军的血会让我们下地狱,这是十八代都要遭殃的罪。” 不知道为什么,寒酥听他这话,不仅没有松了口气,反而有一种更不好的预感。 杀手头子又对寒酥笑笑,道:“林某欣赏小娘子的胆识。事成之后,会留你一条性命。” 他转头看向封岌,道:“将军大义,今日之事我等皆不能回头。不忍残杀将军,还请将军自我了断。” 他将一把匕首扔到封岌脚边。 寒酥猛地转头看向他,转头的动作让抵在她脖子上的刀刃划出一道浅浅的血痕,她也浑然不觉。 气氛一下子凝固,天边的晚霞早就不见了踪影,阴云开始密谋一场暴雪又或者暴雨。 封岌面无表情昂然而立,匕首扔在了他脚边。 这些杀手还是太忌惮他,想让他自我了断也不敢扔刀剑而是更短的匕首。可如此,手无寸铁的赫延王手里也有了兵刃。一种无形的危险在这些杀手心里滋生。 一阵沉默之后,封岌沉笑了一声,道:“荒谬。” 确实荒谬,可是杀手既不想亲手杀大荆的英雄,也不敢太靠近封岌,只好想了这个方法。 “之所以如此,是想让将军死得体面些。这个女人会死,您也必然要葬身于此。” 封岌向来喜怒不形于色,高昂如山峦的身躯立在那里,让人畏惧也让人猜不透心慌。 杀手头子咬了咬牙朝寒酥走过去,将寒酥的双手别到她身后禁锢,免她挣扎寻死。他对封岌狠声道:“给将军考虑的时间不多了。我每数一个数,就会剥她一件衣服,当最后一件衣服剥掉之后,只能剥她的人皮了!” 封岌气笑了。 他看着杀手抓住寒酥手腕的动作,警告:“别碰她。” 他再看向寒酥,放缓了声音,带着一点安抚哄慰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