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这一日,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太子哥哥再也不能高高在上了。 他再瞥向皇后,见母后满目焦灼。五皇子轻蔑地垂下眼。在母后心中永远都将皇兄放在第一位,他永远只是辅臣。可是凭什么?就凭他晚出生几年?可笑至极! 他也会不服不甘,他也会向往至高无上的帝王宝座。 衣着整洁的老臣们亲自去天牢接赫延王出来。可是长舟立在牢房门口,面无表情地说:“将军刚刚睡着。” 老臣们面面相觑,只好挤在狭窄的天牢阴暗过道里,闻着腥臭弃味,耐心等候。 将封岌送进去容易,想将人请出来却不那么容易。 封岌还未归家,赫延王府里的人已经知道了后续。所有人悬着的那颗心都放了下来。 大郎封杉长舒一口气,他指了指头顶,说:“我得去放一串鞭庆祝庆祝!” 他马上要办婚宴,府里烟花爆竹刚好送来许多。 他这么说了,就真这么干了。 噼啪声不停炸响,引得府里的孩童重新笑起来。 “父亲去接二叔了吗?”二郎封杨问,“我们去不去?” “去!当然去啊!”封杉道。 沈约呈却摇摇头:“大哥二哥你们去,我去衔山阁看看。父亲在牢里待了一天一夜,回来要梳洗吃些热饭才是。” “还是约呈想得周到。”封杨道,“这些事情本来该女人筹备,可二叔身边没个知冷热的,你这儿子是得多想想。” 沈约呈点头,目送两位兄长出府,他往衔山阁去。 他最近埋首苦读为春闱做准备,若不是父亲突然出事,他也不会从书房里出来。 傍晚,寒笙施针结束。寒酥牵着妹妹离开衔山阁,远远看见沈约呈正往这边来。沈约呈看见寒酥脚步微顿,然后特意绕了一条路避开。两个人没有正面遇见。 这还是头一次沈约呈见了寒酥会躲避,寒酥有一点意外。不过这样也很好。 她抬头望向天边的晚霞,火云烧得糜灿。 快天黑了。 他说天黑前会回来。 寒酥还没走到朝枝阁,便看见了封岌。他被很多人簇拥着,府里的人、府外的朝臣。那么多簇拥跟随着他,寒酥还是一眼看见如山巍峨的他。 寒酥牵着妹妹在路边驻足让路。 封岌目不斜视地往前走,经过她身边时,随意一句:“一会儿来我书房一趟。” “是。”寒酥垂眸福身。 封岌虽然回来了,可是一堆事情等着他处理。天色已黑,仍有车马不停登门拜见。 饶是如此,云帆禀告寒酥过来时,封岌还是将宾客留在花厅,朝书房走去。 他在书案后坐下,翻阅着刚刚送到手里的几份军报。 寒酥进了屋,款步朝他走来。她刚走到书案前,封岌道:“雪凝膏在桌上,一日两次。” 寒酥望向桌上那个雪白的小圆瓶,没动作。 封岌闻到了一点香味儿,才抬眼。他看见寒酥手里拎着个食盒。他将手里的军报放下,问:“排骨汤?” 寒酥点头,她将食盒放在桌上,取出里面的排骨汤盛了一碗递给封岌:“天寒,将军喝一点热的。” 封岌刚刚已经用过了沈约呈给他准备的晚膳。不过他还是将排骨汤接过来,饮尽。他问:“你做的?” 寒酥点头。 封岌笑笑。心道她做饭菜的手艺比起做糕点确实差了不少。 寒酥迟疑了一下,绕到封岌的右边。她几乎贴近他,伸手捏住他的袖子轻轻拽了一下。 封岌意外地看她动作,抬手握住她的手,问:“怎么了?” 寒酥抿了下唇,顺势抬起封岌的手臂,柔柔地偎过去,靠坐在他腿上,她又偏过头轻轻将额角贴在他肩上。 “想将军了。”她说。 封岌几乎是下意识地向后仰靠了一下,又歪过头来,仔细看她神情。 这什么意思? 以逸待劳?声东击西?釜底抽薪?连环计还是美人计? 不过不管寒酥用哪一计,封岌皆用一计应对——将计就计。 他手臂环过寒酥不堪一握的纤腰,将人往怀里送了送,紧贴他,然后去解她的衣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