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跑过去哄弟弟。被家人围住的他很快不哭了,一家人说说笑笑。 封岌看着那一家人很久。久到晏景予皱眉,他不理解有什么好看的。 那家人消失在街角,封岌收回目光吩咐人请沅娘下来。 沅娘还在养脚踝上的伤,听闻赫延王请她,她不敢不来,不过她也没有半分不愿意。赫延王只喜欢听她唱曲,从不需要她跳舞。 封岌点了《四时景》。 寒酥将封琏和封珞带到朝枝阁去寻妹妹,她站在一旁看着他们三个一起玩。妹妹看不见,和寻常的小孩子不同,她很希望妹妹可以有更多玩伴,而不是只有她这个姐姐。 寒酥在一旁看了一会儿,交代蒲英和兜兰上心照料着,便出府了。 ——昨天和祁山芙约好,今日陪她去元祥楼取祁山芙之前订制的一套首饰。 向来爱笑的祁山芙有一点心不在焉,一套漂亮的新首饰都没能让她展露笑颜。 本来取了东西,两个人就该分别。祁山芙邀寒酥去祁家用晚膳,还说母亲有话跟寒酥说。 登上回祁家的马车,寒酥询问:“山芙,是有什么心事吗?瞧你不太开心。” 山芙叹了口气,闷声说:“父亲的事情。哼,也不知道是谁生事,鸡蛋里挑骨头!听说父亲被上司责贬,还被罚了半年俸禄。” “是出什么纰漏了吗?”寒酥问。 祁山芙摇头:“我也不知道。父亲才不跟我细说,我只隐约听见他和母亲说是有人暗中使手段针对!” 寒酥蹙眉,陷入思量。 马车到了祁家,寒酥和祁山芙下了马车,就看见另一辆马车停在府门前,一些内宦打扮的人告诉她们来的是宫里人。 寒酥和祁山芙对视一眼,正疑惑,看见祁朔骑马从另一条路回来。 “哥哥!”祁山芙喊。 祁朔望着那几个小太监,问:“什么事情?” 祁山芙摇头:“不知道,我们也才刚回家。” 祁朔点点头。他下了马,将马缰递给小厮,然后带着妹妹和寒酥一起进门。 一位年长的内宦坐在花厅里,祁夫人正犯难。看见儿子回来,才松了口气。 李大太监站起身,朝着祁朔拱了拱手,笑得脸上老褶子波动:“恭喜祁小将军。” 祁朔回了一礼,恭敬询问:“不知李公公是什么事?” “咱家是来宣旨的。”李公公伸手,一个小太监弯着腰双手捧着一道圣旨送过来。 祁朔和祁家人正色起来,跪地接旨。 寒酥并不是祁家人不需要她跪地接旨,她也没有进花厅,站在庭院里好奇地望着里面。 那是一道赐婚的圣旨。 ——祁朔和静鸣公主。 李太监尖细的嗓音诵读完圣旨,笑着说:“接旨吧。” 祁朔慢慢抬起头,视线越过明黄的圣旨,穿过了房门,望向萧瑟庭院里寒酥单薄的身影。 他将目光收回来,望向压于顶的圣旨。 “这是高兴得傻了吗?”李太监笑着轻咳一声,“快接旨啊。” 祁朔道:“李公公,祁朔有婚约在身。这道旨不能接。” 李太监惊住,瞪圆了眼睛,声音也带出一点抖:“祁朔,你考虑清楚再说话!” 祁朔考虑得很清楚。这种为了高攀皇家尚公主而负心之事,他誓死不从。 他望向寒酥,看着寒酥转身离去的背影。他现在应该去追寒酥告诉她自己永不相负,可是李太监还在这里,他现在不能去追寒酥。 寒酥回到赫延王府,并不回朝枝阁,直接去了衔山阁。 她去前,长辕正在书房里向封岌禀话。 “将军查的那种祛疤药找到了,但是……在东宫。”长辕犯难。 长辕想提醒可能有诈,又一想自己都能想到的事情,将军怎么可能想不到。 云帆禀告寒酥过来了,封岌有一丝惊讶。 “您为什么要如此?”寒酥忍着眼底的湿意,“为了惩罚我,贬罚祁老爷又给祁朔赐婚。您真是……” 真是变得让我不认识。 封岌皱眉:“什么赐婚?” 寒酥忍泪望着他:“将军宽仁,请不要伤害我身边的人。” 封岌沉默了片刻,平静开口:“祁浩涆被贬祁朔被赐婚,你认为是我做的?” “难道不是吗?” 封岌沉静地望着寒酥眼里的湿意与恼怒。许久之后,他轻笑了一声,望着寒酥的眼睛问:“那你是不是还要求我帮忙解决你心上人的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