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的香气似乎不该从她身上发出,与她往日的清冷形成强烈的冲突对比。可又因为与她往日太不同,而越发让他意乱。他在门口稍立了一会儿,才望着躺在床边的寒酥,抬步往里走。 寒酥整个人软绵地蜷缩侧躺在床边,盖在她身上的被子挪开些,露出被蹭乱的衣裳。她双手绑在床头柱上,袖子已向下滑去,露出的皎白小臂上洇着红。她整个身都洇着红和软香的薄汗。 封岌在床边蹲下去,去看她的脸。 寒酥面颊嫣红浮着香汗,唇上红得滴血,一点口津在她唇边,又洇沾在她脸颊贴着的床褥。 封岌抬起她的脸,用指腹慢慢抹去她唇角的口津。 寒酥目光寸移,慢慢望向封岌。四目相对,封岌先移开了目光。他解开绑在寒酥手腕上的衣带,沉声:“收拾收拾可以回去了。” 寒酥紧紧抿着唇不吭声,吃力地从床榻上起身,磕磕绊绊地往外走。 “寒酥。”封岌叫住她,“你要这个样子出去?” 寒酥拢了拢身上的斗篷,没理他的话,继续往外走。 走到外面,冬日清晨的发凉寒风吹拂在寒酥的脸上。她拍了拍自己的脸,又拍了拍斗篷上的褶皱,然后才继续走。 她在封岌的住处一整夜,她已经不想去想别人要怎么看待她。她现在只想回去,回到自己的地方去。 可是朝枝阁也不是她自己的地方。 朝枝阁里静悄悄的,翠微却坐在庭院门口等着,直到看见寒酥,她快步跑着迎上去。 看一眼寒酥脸色,翠微抿唇不吭声,只是扶着寒酥往回走。 寒酥梳洗过又换了身衣裳,强打起精神不想误了给姨母请安的时辰。可当她收拾好,姨母身边的丫鬟过来传话让她今早不必过去,因为林夫人一大早就来做客。 林夫人? 寒酥有一点反应迟钝,她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林夫人是谁。紧接着姨母责骂林夫人表姐的一句句话重新响在她耳畔。 寒酥慢慢闭上眼睛。 一整天,寒酥都在自己的屋子里。她身上没力气,人也没精神。什么事情也做不了,软绵绵地偎在床榻上。 中午,寒笙跑过来一趟。寒酥强打起精神说自己有一点困,寒笙懂事地摸索着给姐姐盖了被子才出去。 翠微进来,有些担忧地望了寒酥一眼,默默添炭火。 “翠微。” “什么事?”翠微赶忙放下手里的事情,快步走到床边。 寒酥发了一会儿呆,才十分缓慢地开口:“姨母对笙笙很好,祁家人也会照拂笙笙,笙笙八岁了,她聪明懂事又坚强。所以……” 寒酥吸了口气,才有勇气颤声说下去:“就算我与她分开,就算没有我的照顾和保护,她也会好好长大是不是?” 寒酥头一次思考起与妹妹分开的情景。只要是想一想,她心里就抑制不住地一阵阵难受。 “可、可是为什么要分开呢?”翠微不懂,“您放心得下吗?笙笙也一定舍不得您啊!” 寒酥泪水翻涌。她用力闭上眼睛去克制,可是委屈和难过淹没着她。 自从她入了他的帐,噩梦从来没有远离过她。一朝失节选择,永远将她困在噩梦里。每当她有了喘息之机,又再次掐住她的脖子告诉她并没有逃走。她一直都困在那个噩梦里。 从始至终,她只想从那个不堪的噩梦里醒过来要一个新开始。 怎么就这么难呢? 可她是寒酥,永远不服输不服软。 她闭上的泪眼里是狠绝的坚定。 翠微很慌张:“您这是怎么了?您要做什么和翠微说说啊?您别哭啊!” 寒酥舒出一口气,睁开眼睛来平静地说:“没事。我想睡一会儿,你出去吧。” 半月欢又开始折磨着她,让她不能冷静思考,她想睡,睡着就不会难受了。 寒酥又开始梦到帐中事。梦中事半真半假,两个人在梦中昏天暗地地搅在一起缠绵无距。香汗淋漓呼吸加重,寒酥在梦中醒来,用力握着锦被大口喘着气。 突然的异样感觉,让寒酥抬眼望去。 封岌背对着她,坐在窗前,拨弄那盆绿萼梅。 封岌转过头,看向寒酥。她脸上浮着一层香汗,一看就知做了什么美梦。 “梦见了谁?是祁朔还是我?”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