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拉着马,走到事先挖好的坟坑。 没有人会想到她会把四夫人埋在她给父亲立的衣冠冢。 寒酥舒出一口气,将四夫人从马背上拽下来,费力推进坟坑。她站在坟坑旁看着她。 四夫人身上已经一点力气也没有,口中微弱地能发出一点音,声音太小寒酥听不清。可纵使这般,无骨散不会让人失去意识。相反,她的意识会非常清楚。她会清晰地感受到自己是如何被活埋,直到窒息而死! 寒酥拿起一旁的铁锹,开始一铲一铲地铲土。夜风呼啸,又从不远处的一座新坟上吹起纸钱,纸钱飘过来,落在四夫人的脸上。 四夫人脸色煞白仿佛已经是一个死人了。她睁大了眼睛,死死盯着寒酥。越来越多的土埋在她身上,窒息感觉也越来越重。 就要这么死了吗? 那个小瞎子当初被埋了一半时,是这样的感觉吗? 丁良才真的要她死吗?他真的早就想摆脱她吗?他真的已经爱上别人了吗? 四夫人又想到了赟儿。她的赟儿没了娘会不会被人欺负?继母会不会苛待他?但愿封岚能照看好他。 封岚,封岚…… 四夫人也没有想到自己临死前最后想着的人,居然是封岚。 新坟已立。 寒酥跌坐在一旁,望着耸起的坟,大口喘着气。埋坟用尽了她的力气,此刻她也顾不得脏乱,就这样坐在一旁。 到了这个时候,她的手才开始疯狂发抖。 她杀人了。 寒酥的眼泪涌出来,仿佛在祭奠她的第一次杀人。 妹妹害怕的样子浮现在寒酥眼前。她一想到妹妹至今晚上不敢一个人睡,就把所有的惧意赶走。她用力用手背擦去脸上的泪。惧意从眼中散尽,只有坚决。 这是四夫人应得的! 不远处,乌鸦立在枝头,嗓子里好似含了一块小石子般呜噜着嗓子。 封岌立在树下,远远望着寒酥。 他的眼中,是浓浓的惊艳。 寒酥做的一切,他都知晓。他放心不下,默默观望,除非万不得已,他再也不会擅作主张破坏她的事情。 狠绝的女子,封岌见过不少,他军中就有。可是外表柔软高洁,被触了逆鳞之后能这般狠绝的反差,让他惊艳不已。 寒酥于他而言,最初是些微好感与一点责任。后来五皇子之事,她舍弃花容的自毁决然,终是闯进他坚不可摧的心墙,从此他对她不再只是仅仅一点点好感与责任。 时至今日,再一次被她所为惊艳。一种陌生的情流荡在他的心肠,从心底生出的情愫既陌生又让他激动。 短暂的迷茫之后,封岌知道这是什么。是发自心底的欣赏。可一个男子对女子的欣赏,绝不仅仅只会停留在欣赏,会演变成一生相伴的渴求。 翠微从远处深一脚浅一脚地跑到寒酥面前,看着新立的坟头,翠微吸了一口凉气。她看向寒酥,眸色微变。虽然早就知道寒酥的计划,可亲眼所见,她心里仍然有些震撼。 她没有跟在寒酥身边是为了守在远处盯着有没有人过来。 翠微给寒酥指了个方向。 寒酥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就看见了封岌的身影。寒酥立刻皱了眉。她凝眉许久才舒展开,然后扶着翠微的手起身,全当不知道封岌在那里。她的事情还没有办完。 寒酥牵着那匹马下山,将它重新拴在车前,然后和翠微登上马车,去处理丁良才。 ——她对四夫人说的话是假的。丁良才没有爱上别人。她那么说只是想让四夫人绝望心痛。 最初她是想过买通丁良才。可是论财力,她怎么也不可能比得过四夫人。 收买一个人只有两种选择,威逼和利诱。利诱不行就威逼。她这次设计谋害四夫人大步骤是跟四夫人学的。四夫人买通了钱万里,所以她不惜借钱倾尽全力买通了一伙人绑了丁良才的父母。 “你就那么确定四夫人会一心和你在一起?她能背叛封四爷,日后和你成亲了就不会再和别人好?” “如果她真的爱你,不会舍得你在暗处十年。” “你不过是一个侍卫,事情败露,但凡封四爷松口肯看在封赟的份上原谅她,她第一个要杀的便是你。苏家人也不会放过你。” “想想你的父母。为了四夫人,你真的愿意年迈的父母没善终?” “哄她写下一封遗书,将她带到坟场。你可以带着钱财和父母团聚,日后娶妻生子一家团圆。” 寒酥和翠微赶到了坟场不远处的一座荒败破庙,丁良才正等在那里。他脸色发白,双眼无神。 直到听见来人,他立刻站起身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