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她宁愿他打她骂她,而不是这样轻飘飘地一句和离。 她偷情她对不起他,她以为自己不在意封岚。可到头来真正不在乎的那个人是封岚。 屋内静悄悄的,往日里围在四夫人身边的侍女们都识趣地躲得很远。四夫人哭够了起身去书桌旁写遗书。 她不是真的要寻死。她怕疼怕死。 可是她心里清楚娘家惧怕赫延王府的权势地位。她干出这样的事情,娘家不会再接受她,娘家人明日来了只会打骂她羞辱她,将她所剩无几的颜面踩在脚底,让她死也死在赫延王府。 四夫人不愿意坐以待毙。与其被动等待明日的□□审判,不如假造这份遗书,然后跑路。 出了这样的丑闻,不管是赫延王府还是苏家都想她死了守节。封岚刚刚那个反应,不像真的想要她的命。是以,只要她名义上死了就行。 四夫人写好遗书,望着往日里爱不释手的珠宝首饰华丽衣袍,只能忍痛拿两三件。然后她又去了封赟的房间。今日白天封赟玩得野了眼下已经睡着了。她在床边看着儿子好一会儿,发颤的指尖想要去抚儿子的脸颊,却又怕将他惊醒,黯然收回手。再看儿子最后一眼,四夫人擦下眼泪转身离去。 路上遇上些府里的下人,他们如常给四夫人请安。四夫人心虚地加快了步履,她总觉得所有人都在背后嘲笑她、谩骂她。 终于从赫延王府的侧门走了出去,看见了丁良才等在外面的马车。四夫人松了口气,急匆匆登上马车。 四夫人有一点感谢寒酥,幸好寒酥阻止了封清云直接将事情明面通禀给大夫人。若是那样,大夫人必须出面赶过来,极有可能将她关押起来等苏家人明日登门。寒酥阻止了封清云大张旗鼓禀告大夫人而是告诉封岚,封岚…… 封岚还真是不在意她死活。 坐在马车里,四夫人脑海里全是封岚的身影。他没有找人看管她是因为不在意,还是等着她自尽? 许久,四夫人摇摇头,用手背擦去脸上纵横的泪水。她没有料到多年前曾想过和丁良才私奔,过去了十年竟真的走到了这一步。那些舍不得抛下去的荣华和家人都必须抛下了。 四夫人吸了吸鼻子,终于止了泪。 既然事情已经成这样了,她要直面未来才是。其实和丁良才私奔也没什么不好。她在钱庄里放着不少钱,够她和丁良才花一辈子了。他们离开京城去石屏县,她在那儿还有个大宅子呢。 最关键的是,丁良才满心满眼都是她。 以后的日子会好的。 只是赟儿…… 四夫人再次摇摇头,逼自己不去想。她往前挪了挪,将车门推开一条缝,望着外面驾车的丁良才,颇为感慨地说:“以后真的只有我们两个人了,永永远远在一起。” 丁良才甩了甩马鞭,道:“你别哭了。车里有茶水,你喝一些润润喉。也不知道凉了没有。” 冬夜的风吹着有点冷。四夫人关上车门坐回去,端起桌上的茶水。茶水果然已经凉了,只残着一点点余温。她哭了很久,嗓子早已哭哑,也不嫌茶水凉,一口气喝了不少。 她裹了裹身上的袄,听着外面呼啸的风声觉得有些冷。事情闹成这样,她心里也难受,只是自己不愿意承认罢了。 有宅院有花钱和丁良才相伴一辈子就够了吗?她还是会想念高门贵妇的身份,想念赟儿。甚至就连封岚那张冷冰冰的脸也时常浮现在她眼前。 所谓的未来不会差不过是自我安慰。 后悔吗? 四夫人紧紧咬着唇,不愿意去想这个问题。 又过去了不知道多久,四夫人睡着了,她迷迷糊糊感觉丁良才凑到她面前跟她说了什么话,他声音压得低,她并没有听清。 后来当四夫人醒过来时,马车已经停了。 车外有不知名的鸟嘶哑着嗓子鸣叫,听着令人心中生惧。她掀开垂帘一角从窗口望出去。 月色如洒,照亮一座座孤坟。 四夫人吓了一跳,手一抖,帘子垂落遮了外面。 “丁良才!丁良才!”她急急唤了两声,除了嘶哑的鸟叫声,并无其他回应。 四夫人非常疑惑。她踢开车门,车门晃动出摇曳拍打声。车厢外的前板上空无一人,不见丁良才。 “丁良才!丁良才!”四夫人又高呼了两声。 枯枝上的乌鸦扯着嗓子附和了两声。 一道白色的人影突然出现在四夫人的视线里。荒野森然的坟地,白衣飘飘的女鬼……四夫人瞪圆了眼睛,惊得失声。 白色的影子逐渐飘近,停在马车旁。女鬼抬手,发白的纤指抬起帷帽的轻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