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压下心中酸楚与气愤,盯着寒酥问道:“你舅母对你做了什么?进宫那天发生了什么事情?” 寒酥眉心微蹙,唇轻轻抿起。 三夫人气急,使劲在寒酥的肩膀上拍了两巴掌,又口不择言:“你到底说不说?再不说我去打笙笙了!怎么……怎么就把你逼到这样了?” 话音落时,声音已哽咽。 寒酥明明一直平静,可听着姨母微哽的声音,她的眼圈立刻红了。 “您别生气。我说,我说……和我们之前预料的一样,程家确实想给我说媒。我随舅母刚进宫,就被五皇子召见。然后才知道五皇子原想娶表姐,表姐不愿,舅母有意让我替过去。”寒酥扯起唇角笑了笑,“本来也挺好的,能嫁给皇子已是我高攀。可是后来运气不好,五皇子要娶他人了,但是仍不愿放过我……” 寒酥伸手,双手握住三夫人的小臂,抬眸望向她。 “姨母,这样挺好的。我本来也不愿意嫁人。嫁人有什么好?不过一辈子相夫教子,我宁愿多陪陪姨母和笙笙,多做些旁的事情!” 三夫人低头,看着寒酥搭过来的双手。 ——袖子半遮着她的手背,露出一小截她手上的纱布。 三夫人拂开寒酥的手,转身往外走,一边走一边提声:“备车!” 寒酥起身追出去:“姨母,外面风雪这么大,您这是要去哪儿?” 三夫人再次推开寒酥的手,又顺势把她往屋里用力一推:“在屋子里待着去!” 她压着怒意转身走进风雪,脚步匆忙。 因为太过愤怒,不慎跌了一跤,侍女们赶忙小跑着过去扶,却还没碰她,她先自己爬起来了,闷头大步往外走。 寒酥立在门口,泪眼相望。 “表姑娘,您责罚我吧。”兜兰哭着说。她已经是寒酥的人了,可是违了寒酥的意思向三夫人禀事,这是为侍者大忌。 寒酥现在哪里有心责罚她,她心里自责又焦急。姨母这样子完全劝不住,她只好拿了帷帽戴上,然后匆匆走进风雪去找姨丈。 ——求姨丈去程家接姨母。 她知道姨母一定是去程家了。 三夫人回到程家的时候,一股带着喷香的暖意拂面,和她来时的风雪之地宛如两个天地。 还没到用晚膳的时候,程家人围坐在厅堂里,膳桌上摆着炙全羊、烤乳猪,和其他珍馐与美酒。不仅有程老爷夫妇、程家大爷一房,还有二爷、三爷,坐了一屋子的人。 “淑玲怎么突然回来了?”程家大夫人诧异地看着三夫人满头满肩的积雪,再瞟向她明显愠怒的脸庞。 三夫人吸了口气,吸了一鼻子香气。她道:“这是提前过年了?” 程家大爷接话:“是啊,我和父亲都已经开始休沐,提前修养放松起来。” 三房的人笑着说话:“二姐快入座。” 三夫人没动,有些怅然地说:“小时候也这样,腊月底就一大家子热闹起来。” 她又突然望向父亲:“父亲,您还记得姐姐吗?” 程老爷皱眉,明显不愿意提那个不孝女。 三夫人转头,重新将视线落在程家大夫人脸上,她目光如刀地盯着她:“嫂子带酥酥进宫之前,可有告诉过她打着什么主意?” 程家大夫人心道果然为这事来的。她早有心理准备,坦然道:“她能嫁给五皇子是高攀,她自己也是愿意的。后来……” 三夫人厉声打断她的话:“我问你进宫之前、她被五殿下召见之前,你可告诉过她了?” 程家大夫人有些心虚地别开眼。 “孩子没了父母,理应回外祖父家,你们不养不管也就罢了。不过希望能面上好看些,出面给孩子说一个看得过去的婚事,你们就这么糟贱.人?” 程老夫人有些心软:“淑玲,不是像你说的那样……” 三夫人心里更难受:“您口口声声说我和姐姐都是心头肉。结果呢?要不是舟车劳碌,姐姐也不会那么早就去了!你们个个摊着人命!” 程老爷“啪”一声摔了筷子:“放肆!” “我今儿个就放肆了!在父亲眼里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有用的时候攀一攀姻亲关系,没用的时候一脚踢开认也不认!我这个女儿,你们也不用认了!”三夫人直接掀了桌子,哗啦啦一室杂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