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去见大夫人,将昨天晚上没有说完的话说完。她猜的不错,若寒酥过来了必然要听到很多难听话。大夫人甚至也给三夫人落了脸。别看大夫人如今是京中贵妇,可到底自小村野出身,一生气就要蹦出些乡野间的脏话。 三夫人脸上陪着笑脸:“是我当初硬要凑成这婚事,都怪我没事先安排好。幸好如今尚未议亲,也算来得及。” “来得及?”大夫人掐着腰,“府里还有人不知道这件事情吗?前两日约呈就开始开库房拿聘礼了!” 三夫人道:“先前三郎在书院,而前两日我那外甥女出了事,刚好不在府里……” “勾搭了人最后又不肯嫁了,可真行!什么东西!”大夫人翻白眼。 三夫人咬牙忍下了反驳的话。 大夫人正在气头上,哪里听得进去道理?若是往常,她也不至于这样动怒,可封岌在家里。她可不得好好筹办沈约呈的亲事?事情刚起个头,就给搞砸了,要是封岌怪罪下来可如何? 屋内的摆设提醒着大夫人现在的身份,她忍下满肚子的脏话,一拍桌子:“行了,走吧你!别在我这碍眼!” ——再不走我可就忍不住骂人了! 三夫人让侍女将东西拿进来,笑着说:“前几日寻到的几件小玩意儿,最搭大嫂的气质,拿来给大嫂。年底忙,我这就先走了不再叨扰。” 大夫人瞥了一眼放在桌上的夜明珠,没接话。 三夫人回去之后没多久,寒酥带着些糕点过来。 三夫人直皱眉:“手上的伤还没好,谁让你下厨房的?” “已经不疼了,做了些姨母喜欢的糕点。”寒酥温柔笑着。 除了亲自做些糕点,她也没有其他东西了。 三夫人望一眼寒酥微红的眼角,知道这外甥女肯定又偷偷哭过了。三夫人反思了一下若姐姐还在会怎么做。想起当初打算将这两个孩子当成亲闺女待,三夫人心里的郁结微通,她宽慰一句“没事了”,拉着寒酥一起吃了糕点。 “事情不能太僵。你最好和三郎亲自解释解释。”三夫人道。 寒酥道:“昨日见到三郎时说话不太方便,说好了今日请他过来小坐。” 三夫人点点头,也不再多说,默默拿了块梅花酥吃。 沈约呈一早出了府,兴高采烈地得了一只活雁归家。 “好好照顾着!”他叮嘱了小厮,立刻灿着眸子去找大夫人。 可是大夫人的话让他脸上的笑容僵在那里。 “怎么可能?她怎么会又不愿意了?”沈约呈脸上的笑容还没彻底散去,另一种不敢置信的惊惧又爬上来。两种情绪的交错,让他那张俊俏的面颊稍显违和。 大夫人皱眉道:“罢了就罢了,也不是什么好人家。约呈本来就值得更好的姻亲!” 沈约呈的脸色慢慢开始变白,他绕到大夫人面前追问:“她亲自与你说不愿意了?” “昨天晚上她和三夫人一同过来,后来你父亲突然来查账,她们就走了。想来昨天晚上就要说这事。然后今早三夫人自己过来说的。”大夫人指了指桌上的几个锦盒,“喏,赔礼都在那了。” 沈约呈呆立了半晌,转头就走:“我去亲自问问她!” “回来!”大夫人叫住他,“程家刚来了人,你现在别去。” 沈约呈也反应过来了,昨天晚上寒酥邀他过去小坐,明显是有话要说的样子…… 他开始等待程家人的离去,也在等下午的快些到来,心急如麻。 程家大夫人带着程元颂和程望舒登门,给寒酥、寒笙两姐妹带了些药材。 前几日寒笙的事情被瞒了下来,外人并不知晓。可因为程家兄妹当日在赫延王府,程家却是瞒不了。 程家大夫人面带微笑:“不知道怎么就遭了歹人陷害,还好人都平安回来了。姑娘家身上落疤总是不好的。府里有些治外伤的药,连带着些补药一并拿了来。虽王府不缺东西,可心意总是要表的。若能帮上些微小忙,那就更好不过了。” 程家大夫人说话慢条斯理,听上去温婉,却又不失当家主母骨子里的沉着。 三夫人笑着说:“嫂嫂费心了。” 她又转头看向寒酥:“还不快谢谢舅母。” “感激舅母记挂。”寒酥福身。 程家大夫人的目光便在寒酥的身上轻轻扫过,带着点审视的意思。程家和寒家当初闹得那么难看,理应老死不相往来,可寒家人都没了,徒留这么一对孤女,若程家仍旧不闻不问,于面上也不好看。 “小的那个腿上伤得厉害,仍旧日日卧床。就没让孩子过来问好。”三夫人解释。 “都是一家人客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