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妹妹说话,又像以前那样弓起食指轻刮妹妹的鼻梁,血珠滴答从她手心滚落。 寒笙扑街姐姐怀里。寒酥却皱着眉去看妹妹身上的血迹。刚刚她就发现了妹妹腿上有伤,站不起来。 封岌朝云帆瞥了一眼,云帆脸色煞白从马背上跌下来,连滚带爬地跪地。 封岌却已经收回了视线,骑马朝寒酥过去。 长舟气喘吁吁从后面追来,看一眼眼下情况,瞪云帆一眼:“傻跪着干什么?还不去安排?” 云帆懵怔地抬头:“安排什么?” 他说完又马上反应过来,立刻起身往山下奔,雪地路滑,他刚迈出两步就跌了一跤。 长舟从马侧袋中取出纱布和止血药朝寒家姐妹过去。行军打仗多年,即使到了京城,他这习惯也不改。 封岌赶到寒酥面前,低头看向坐在狼藉雪地里的两姐妹惊魂未定,轻舒出一口气。 寒酥抬头仰望着他,一声带咽的:“将军。” 纷雪簌簌,折着月光映着她溅血的脸颊,一双昳眸被泪水泡着。 封岌心口猛地一窒。 他掷了手中长弓,翻身下了马,握住寒酥的手腕,翻开她的手,去看她不停往外涌血的手心。 寒酥纤指轻颤,疼。 长舟递上止血药和纱布,道:“先简单包一下,等下再请大夫看。” 寒酥拿过长舟手中的纱布,不顾自己就要去给妹妹处理腿上的伤口。不过片刻间,她手上的血就把纱布染红了大片,那瓶伤药也险些握不住。 “表姑娘,我来。”长舟赶忙替了寒酥,帮寒笙处理腿上的伤口。男人隔着黄土刺下来的一刀,刺在寒笙的腿上,刺出一个大血窟窿,血流不止。 寒酥心疼地盯着妹妹腿上的伤,手腕却突然被拉住,她回头望向封岌。封岌却并不看她,他低着头,将止血药洒在寒酥的手心。 药粉渗进伤口里,寒酥疼得指尖剧烈地颤了一下。封岌撒药的动作稍顿,再拿了纱布一层层给她裹手。 姐妹两个简单止了血,便跟着封岌去了别院。 此地已出了内城,往赫延王府赶太远。而封家在城郊之地有几处别院,封岌带她们去了最近的一处。 自知犯了大错的云帆再不敢出纰漏,早已将大夫请好。 大夫给两姐妹检查了伤口,又开了内服外敷的药。在医者眼中,这种不伤骨的外伤,虽会受些罪,却无大碍。 寒酥坐在床边守着妹妹,温柔哄着她:“笙笙睡一觉就不疼了。等天亮了,姐姐去给你买糖葫芦吃。” 寒笙在温暖的被子里点头,小声说:“那姐姐也要好好睡一觉,手才不会疼。” 显然她虽看不见,却听懂了姐姐的手受了伤。 “好。姐姐也去睡。”寒酥弯下腰来,用脸颊贴一贴妹妹的脸蛋。 两姐妹脸颊都是冷的。 寒酥仍旧坐在床边守着,待妹妹睡着了,她才站起身。她刚拉开房门,就看见封岌背对着她立在门外。 寒酥望着他的高大背影,福了福身:“多谢将军。” 封岌转过身来,视线扫过她身上的素裙。白裙早已被雪泥血迹染脏。感觉到他的视线,寒酥有些狼狈地向后退了半步。 “走吧。”封岌转身。 寒酥跟着他去了隔壁的房间。 封岌拧干浸过热水的帕子递给她:“擦把脸。” 寒酥伸手去接,两个人的视线同时落在寒酥裹着纱布的手。 封岌收回手,又朝她迈过去,亲自帮她擦沾着血痕的脸颊。 “不敢劳烦将军……”寒酥向后退了半步。 “那你让谁帮忙?长舟还是云帆?” 寒酥哑然,封岌掌中的湿帕已经覆在了她面颊。 封岌克制着怒:“你眼里只有你妹妹,完全不顾自己?” 一提到妹妹,寒酥的眼泪突然掉下来。那是忍了太久的泪,一下子决堤,带着隐秘的痛,于心房间撕扯。 “她是因为我的疏忽才盲了眼睛。”寒酥双手捂住自己的脸,伸直的指扯动手心伤口,钻心的疼,疼不过她心里的愧。 封岌拉开她捂脸的手,寒酥转过头去,不愿他看她泪水斑驳。 封岌却执意转过她的脸,大手覆在她后脑,将人压过来,让她额角抵靠在他胸膛。 泪水染湿封岌衣襟。 窗外大雪纷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