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瑶在寒酥这里用了午膳,不知道第几次嘀咕。 寒酥也有点奇怪。封清云特意让侍女过来一趟,应当会来的。而府中学堂的课很少,一天最多一个时辰,甚至有时候点个卯就走了。 暮霭洇染时,封清云才过来。封朗月跟在后面。 封清云一脸疲惫,封朗月嘴巴撅得老高。都不是很开心的样子。 寒酥赶忙将人请进来。两个人没什么坐相地坐下。寒酥问:“怎么累成这样,还做糕点吗?” 封清云摇头。封朗月抱怨:“哪有力气学,只能吃现成的。” 寒酥让翠微将今天刚做好的糕点端上来。两个人着实累着了,拿着糕点往嘴里塞,吃相也算不得好看。 一块糕点下肚,封清云这才感觉有了点力气。她朝寒酥伸出三根手指头,道:“以后每日要上课四个时辰!” 寒酥眼珠转移,看向封清云伸出的三根手指头。 封清云后知后觉,又伸出一根手指头。 封朗月苦着脸:“姐姐快出嫁了,只剩我们在家里受苦!” “怎么一下子加这么多课程?”寒酥诧异问。 “不知道啊。”封朗月又拿了块梅花酥吃。她一边吃一边吐字不清地说:“加了好些品德课。天!我们又不是刚启蒙,上什么品德课啊!” 寒酥接过翠微手里的茶壶,亲自给封清云和封朗月倒杯果茶。她随口问:“府里又请了哪位夫子?” 封清云和封朗月不约而同停下吃点心。 “夫子还没请,你猜猜是谁给我们上课?” 寒酥摇头,这让她如何猜?她又不认识夫子们。 “二叔!二叔给我们上的品行课!”封朗月说着说着快哭出来。 寒酥愣住。怪不得姐妹两个变成这样。她想象了一下封岌冷着脸讲课的情景…… 是有一点可怕。 不止一点。 一旁的苏文瑶目光闪了闪。早知道今日是赫延王在学堂讲课,她就过去旁听了!还学做什么糕点!赫延王整日不出衔山阁,她连巧遇都没有机会。苏文瑶一下子觉得自己失去一个天大的机遇。 封清云将一整杯暖和的果茶喝完,感觉身上的乏劲儿缓去了不少,她才道:“锦茵一会儿能过来。” 微顿,她再补充一句:“我猜的。” 封清云话音刚落,蒲英匆匆过来禀话——“二娘子过来了。” 寒酥眉心轻蹙,心里莫名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待封锦茵过来,寒酥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站起身请她入座。可封锦茵并不坐。 “我是给表姐赔不是的。”封锦茵硬着脖子,“搬弄口舌是错,口出污言是错。不敬长辈不友姊妹是错,斤斤计较待客不周更是错。还请表姐海涵不跟我计较。” 苏文瑶有些惊讶。封清云和封朗月却并不意外。 寒酥微怔,赶忙去拉封锦茵过来坐。她柔声说:“姐妹之间哪里小矛盾常有,哪里用得上这样。” 她赶忙给封锦茵拿来梅花酥和果茶。 一句话“我不要”还没说出口,封锦茵忍下转身就走的冲动,她坐下来闷头吃梅花酥,一口气吃完一块梅花酥,又一口饮尽果茶,然后“蹭”的一声站起身,她刚想扭头走,想到了什么,再说“味道很好多谢表姐招待”,然后才闷头离去。 寒酥跟在后面送了一小段,看着封锦茵离去的背影,她轻蹙的眉心许久也未舒展开。 封锦茵回到房中,扑到床上立刻嚎啕大哭起来。 三夫人从外面进来,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慰:“别哭了,别哭了……” 又忍不住问:“你二叔说你了?” 只是听见“二叔”两个字,封锦茵耸了耸肩,哭声立刻一噎。 三夫人将人拉起身,看她哭花了脸,立刻从侍女手里接过浸了温水的帕子给她擦脸。 封岌可没说她,除了她进门时随意一瞥,再也没看她一眼。不过她上课去迟了,封岌让她站着听了一节品德课。 一个多时辰的课上,他一句也未提及她。可封锦茵听着,却好像每一句都在说她。似乎自己就是二叔口中说的烂泥,活该人人厌弃,一脚踩进污塘。 “你二叔是严厉了些。”三夫人宽慰。 “二叔很好的。”封锦茵吸了吸鼻子,“他说有一些湘海的珍珠要给我们玩呢。” 三夫人一下子笑了。笑过之后,她心里五味杂陈。 ——若三爷不是那个什么也不管的性子,在必要时稍微拿出些严父的姿态给孩子讲讲道理,兴许封锦茵性子也不会这样。 不过三夫人可不觉得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