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妹妹的眼睛。 寒酥深吸一口气,端起床头小几上的那碗风寒药一饮而尽。 翌日,寒酥早早起来,如往常那样,面带微笑举止端庄地去给姨母请安。 “昨天突然不舒服,让姨母担心了。”她温声道。 “现在可好些了?”三夫人一边关切问,一边打量着寒酥的神情。 寒酥微笑着颔首:“睡前吃过药,已经好了。” 三夫人点点头:“气色是好多了,昨天在前面时,你脸色白成那个样子,着实有些吓人……” 闲聊几句,寒酥便说到今日要出府买书,还想买些做糕点的原料。她偷偷抄录古籍赚钱这事儿,府里没有人知道,连三夫人也不知晓。她每次去书斋,都是假借自己想买书。 “糕点?我要吃!”六郎从外面跑进来。 寒酥莞尔。 若说烹饪大菜,寒酥并不擅长。可她跟母亲学做的小点心却是一绝。刚来赫延王府没多久,她曾经做过一次给各房送去,无不说好。可她又不是厨子,不是别人夸好,她就要上杆子去做,那样她的手艺就不珍贵了。 从姨母这离去,寒酥带着翠微出府。 她有心躲避,并不经过前院,特意从南门出府。却仍是在经过花园的时候,听见了熟悉的声音。 封岌低沉的声线入耳,寒酥心头立刻簌簌轻抖了一下。 还没看见人,只是隐约听见封岌的声音,寒酥便匆匆加快了脚步。 “等等我呀!”翠微抱着书箱险些跟不上。 高处的瞰云亭里,封岌寻声望去,看见寒酥一闪而过的素白身影。他皱了下眉,眉宇之间略陷思索。 片刻后,他问:“子林那边如何了?” “都安顿好了。”长舟叹了口气,“听说人瘦了一大圈,整日没什么精神。可能还得再修养一阵。” 封岌沉默地瞭望着远处的松树林。 子林是他得力手下,爱笑的泼猴,平日里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等战事结束,衣锦还乡带着我娘过好日子!” 战事没结束,他先收到其母病故的消息。 十五年来,灭北齐是封岌唯一的事。他不是在疆场,就是在筹备另一场战役的路上。忆起日渐老去的母亲,如今回望,他也开始思量是不是太过急切,错失许多。 今年过年,他破例停下脚步,让部下各自归乡团聚。 他也回家了。 寒酥到了青古书斋,让翠微将沉甸甸的一书箱书册交给店家。店家随意翻了一页也不细看,笑着说:“娘子抄录的书册不用再验。” “不敢辜负李叔信任。”寒酥微笑道。 最初她也想过隐瞒身来做这活计,可最后还是选择了以诚相待,亲自过来。 从青古书斋出来时,书箱里又装满了要抄录的书册。寒酥算了算,觉得这样赚钱实在太慢了。她还得再想些别的路子才成。 寒酥带着翠微又买了些不常用的做糕点味料。回去的路上,寒酥琢磨着这次做些什么花样的小点心。她不经意间抬头,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寒酥愣住。 “怎么了?”翠微觉得寒酥今日真奇怪。 寒酥没回答,她快步往前走了两步,更近些去瞧那个经过的人,最终确定自己没有认错人。 这不正是当初跟踪她的人? 寒酥的脸色慢慢变了,又浮现些疑惑。 当初她带着妹妹从军中逃走,急急往京中赶,却隐约觉得有人在后面跟踪。彼时她心惊胆战,怕汪文康的人手一直跟着,见她离开军中,又要趁机抓她。好在她带着妹妹平安到达京城时,那个一直跟踪她的人也不见了。松了口气之余,寒酥最后她也没摸准那个人到底是不是在跟踪她。 没想到今日又见到那个人。而且再次见到这个人,却见他与她同路。 寒酥眼睁睁看着那人从大门进了赫延王府。 “孙伯,那个人是谁?”寒酥询问府中管事。 “表姑娘。”孙伯道,“那是二爷的侍卫。一直跟着二爷在军中,所以您没见过。” 寒酥脑子里嗡的一声。 她从封岌军中逃走后,他派了侍卫跟着她一直到她抵达京城? 是盯着她,还是护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