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只箭矢擦着姜绰耳朵飞过,姜绰摸着耳朵尖,声嘶力竭喊道:“我这耳朵要是废了,我要你一双耳朵!” 骆煜安走近姜绰,他高大的身影更显的姜绰瘦弱。 “我不管姜家的人还是赵家的人,这么疲沓的野战军打的是陛下的脸,一个时辰,花名册所有人,管他在哪个娘们儿床上,光着屁股都得给我站到校练场集合!” 尚颜湫抓着主薄的后衣领子说:“我这兄弟力气大,脾气也不小的,主薄还不寻人去吗?若是迟了,怕是步兵营的人都得光屁股操练了。” 姜绰正待发作,一旁的人强拉着他走开。 等人都走远了,才议论纷纷。 “看到没,三只箭矢齐发,三个箭靶齐声而落。” “给我一百只箭矢打一个靶子,都不一定能倒......” ****** 经过几日人员商议和修整,大行治礼丞孙参和黄门郎姜勐各自带领译官令、斥候等临时组建两百人左右的队伍持节往西南和北部出发。 华凌祁囚禁郡邸狱,因着太皇太后的原因,也能拨得到些吃穿用度。 郡邸狱前院清扫干净,更显得白梅孤寂清冷。 天空阴沉,积压着厚实的云,大雪将至。 屋内燃着炭盆,温茛知瘸着腿拉开门,寒风随着裹进来,盆内炭火忽暗又复亮。 温茛知搓着手哈气,说:“两件事,一,太皇太后已有打算为堂柔公主指婚,阿祁猜猜中都里谁会尚主?” 华凌祁想起那位桃粉宫装丽人,不知为何当时那样苦楚,却记得她笑起来的泪窝。 “猜不出,是谁?”华凌祁问道。 “朝堂、贵戚、军中,最大可能是裴迶之子,裴旻易。”温茛知说。 华凊顾在中都结交之人很多,唯有裴旻易,华凌祁叫他旻哥。 裴旻易与华凊顾截然不同,华凊顾虽经明行修,性格是清朗豁达之人。裴旻易却是严谨细致,清静寂定,三伏酷暑都不曾撸袖敞衣。同龄的子弟们大多不喜他,又不得不刻意逢迎。 他也不喜赴宴酬酢,这样一丝不苟的人,却与华凊顾把酒言欢,秉烛夜谈。 “是个好归宿。”华凌祁说,“太皇太后想利用堂柔公主牵制的是裴家还是丞相?堂柔公主姓萧,能这般听太皇太后的话吗?” “施学廉做过帝师,现在任职丞相,门生故吏众多,桃李天下一呼百应,可正式收了投拜名帖的唯有裴旻易,太皇太后用堂柔公主捆绑裴旻易,便掌控了大齐学子的悠悠众口。”温茛知轻揉左腿说。 “顾儿的事之前有人做文章,首先煽动的便是辟雍学子。两千学生跪在宫门口,寒风朔雪中扬言要严惩你和皇后,皇上要三法司留着你认罪,这些学生打不得骂不走,好言相劝更激起他们的愤懑。最后,裴旻易搀扶着丞相出面,又下了重诺,这才遣散了人。” “派往悍羯和月栎的使节已经出发了,如今形式,新帝登基,没有政绩,和亲,就是皇帝给大齐的休养生息,堂柔公主无异是不二人选。公主嫁娶,现在谈是私事,等到使节回来便由不得太皇太后做主。堂柔公主若留在中都,所嫁之人,只能是太皇太后指婚。她自小养在太皇太后身边,礼仪教养皆受于锦央宫,她是姓萧,可若没有太皇太后的庇佑,姓什么都无从谈起。” “除了和亲,再无别的办法了?”华凌祁问。 院中昏黄的烛灯将萧条的白梅映照到冰寒破损的地板上,纵横交错。 “有。”温茛知眸中坚定一闪而过,“每一位悍将为大齐边陲筑起铜墙铁壁,叫虎狼们撕不开口子!止戈为武。” 华昀在世时,铁骑们有一喊动群山,一梦龙惊醒的气势。 如今不行,北地的铁骑行军作战的方式早已形成华昀的风格,赵仁缨统帅下连着几场战败。 北地需要时间重振旗鼓。 萧岂桓也需要时间。 “先生说两件事,还有一件呢?”哑奴比划着问道。 “皇上下旨......”温茛知看着华凌祁说道,“敦敏皇后,思虑郁结,药石无力,崩。因受顾儿之事牵连,降为阴夫人,葬于少陵。” 华凌祁眼前倏地一黑跌倒地上,哽咽失声,似是有一双手扼住她的喉,喘不上气。 “阿姐......阿姐......” ****** 屋内没有燃灯,漆黑一团,骆煜安的眸子明亮似星,手中捻着沾血的巾帕,回想着大巫说过的话。 “人的灵魂,灵识和魂魄两者缺一不全者,或痴或
雪夜(2 / 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