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有棵高大的梧桐树,窗棂、屋顶都笼罩在树影里,骆祥闻负手而立,偶有凉气吸入,便猛烈地咳嗽。 骆煜安与韩褚在院中切磋,听得骆祥闻咳嗽,足尖点地飞身过来。 “义父,外头凉,去屋里歇着吧。” 骆煜安额头有细密的汗,凑近骆祥闻时,像是一股热气扑过来。 “无碍。”骆祥闻说。 “干什么无碍,让你回屋就回屋,走走走,不练了,讨口茶喝。”韩褚推搡着堵在门口的两人,说道。 府里的小丫鬟手脚利落,端进来茶水和点心,又退了出去。 “我已请旨过几日便回朿郡。”骆祥闻吹着热茶说道。 “中都寒凉,你义父这小身板受不住。”韩褚说。 “都怪我逞强,让义父受累。”骆煜安自责说。 “你身上有流火,在中都更应小心行事。”骆祥闻摆手说,“此事源于那封求援信,我回朿郡需再好好查查。” “义父,倒是提醒我了。”骆煜安一只脚踩到椅子上,调整着坐姿,说,“我来中都几日,发现城中有不少方士,当初朝中依然知晓擅巫蛊的月栎参战,为何派往拢州的没有一个方士?” 韩褚冷哼道:“方士拿着朝廷的俸禄,干过什么正经事!” 骆祥闻沉思片刻,说:“或许有人不想让方士参与。” 韩褚站起来说:“难不成还有人盼着悍羯和月栎突破拢州防线,直入司隶?” 骆煜安说:“舅舅,别急,听义父说完。” 骆祥闻紧了紧氅衣,抱着茶盏暖手,说:“如今大齐方士皆于朝中记录在册,月栎参战,方士或者朝中必然知道其中利害......或者城中的方士忙着做另外更重要的事。” “从先帝登基,每年的行大傩隆重非常,难不成那么早就开始准备了?”骆煜安说。 “不像......此事你格外留心。”骆祥闻轻叹道,“那镇北王世子若是局中棋,西南通敌案另有乾坤。” 骆祥闻盯着骆煜安看了好一会儿,说道:“你那日在郡邸狱发生何事怕是不记得了,回来后像是丢了魂儿似的。” 韩褚笑声镇耳,说:“你这厮佻达轻薄,到哪里都要怜香惜玉。” 骆祥闻说:“韩褚,休闹。” 韩褚老老实实地吃茶去了。 骆祥闻说:“我原猜想你是受那仙家术法的影响,可是我与大巫谈及此事,大巫说那仙家只使了让人昏睡的咒文,而且阳离与你一道,不曾像你那般。” “义父怀疑有人作祟?”骆煜安说。 “那仙家布下结界,寻常方士发觉不了。”骆祥闻摩挲着茶盏,说,“我与大巫商议的结论,是那蛊虫。” “大巫的说法是,蛊虫与你一同在母体数月,它早已熟悉你的气息,种蛊时你恰巧就在周围,所以,它将你带入到另一个结界里或者叫境中。” “何为境?”韩褚闭不上嘴,问道。 “只有大巫清楚。”骆祥闻说,“要不将大巫请来?” “不。”韩褚激动地说,“不用请,人家怪忙的,多麻烦。” 骆祥闻但笑不语。 “大巫又不是豺狼虎豹,舅舅你何必这样害怕?”骆煜安调侃道。 “你那大巫,一开口谈天讲地,最大的问题是别人还听不懂。”韩褚郁结说。 “你看书也只读兵法,大巫是好意,让你学会闻一而知十,融会贯通。”骆祥闻说。 “老子打仗,讲究实战,学富五车那都是纸上谈兵!”韩褚说。 “那辛苦韩都尉,根据实战经验,将咱们朿郡陈旧老化的军械再改良一番。”骆祥闻客气道。 “好说好说,骆太守。”韩褚拱手作揖道。 “煜儿,另外有件事,我们离开中都后,要你办。”骆祥闻突然说。 “义父请讲。”骆煜安说。 骆祥闻看了看韩褚,韩褚摸着后颈看屋顶。 “烨支族......” 骆祥闻刚开口,只听“哐当”一声,地上打碎了一个茶盏。 “义父......”骆煜安说。 “你不必惊慌,你幼时随大巫来朿郡,大巫请求我隐瞒你的身世,只是,我和韩褚与烨支族有些渊源,你的事韩褚早已知晓。所以他将功劳都归于你,就是想让你留在中都。”骆祥闻轻咳两声说,“韩褚与我一样,母亲都是烨支族,我们请你查一查当年烨支灭族之因。” 骆煜安苦笑着说:“若不
冬至(1 / 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