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户紧闭,饶是如此,楼下的声音,叶岑溪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对于姚钰润,她没什么可说的,那是一个伤害她、囚禁她的人,她不想见。
可唐伍固执得很,竟然为了让她去见姚钰润,不惜以死相逼。
叹了口气,叶岑溪说道:“秦少野,要不...”
“不许去见。”
“可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叶岑溪穿鞋下床,从窗户往下望,就看到唐伍拿着刀,对准自己的脖子,跟一群保镖在对峙。
如果在家门口出人命,被秦家商业上的竞争对手抓到小辫子的话,事情可就大条了。
她披上一件大衣下楼,秦少野不情不愿地跟了上去。
推开大门,唐伍正在角落里,目眦尽裂地用刀抵着自己的脖子。
秦少野怕唐伍发疯,伤了叶岑溪,把叶岑溪挡在后面。
“叶小姐。”唐伍踉跄地跌倒在秦少野面前,眼神看向叶岑溪,“我求求您,您去监狱里看姚先生一眼吧,他现在生不如死,求您。”
叶岑溪叹气,“他为什么要见我?就算见了,那又怎么样?”
“叶小姐,您之于姚先生,就是他黑暗里的一道阳光,您在他心里的分量,难以衡量,他所做的那些事,都是为了得到您。虽然很过分,但现在已经尘埃落定,我不求您原谅她,只求您再去看他一眼,他见到您,肯定会振作起来。”
唐伍说完,用力在地上磕头,不断重复道:“我豁出这张老脸求您...”
秦少野难生同情之心,直接气地发笑。
他活了这小半辈子,还是头一次遇上这种奇葩的事情。
一个五十岁的中年大叔,来家门口下跪,替别的男人向他的妻子告白,还要求他妻子去见别的男人。
活见鬼。
叶岑溪无奈道:“我姑且叫您一声唐叔,求您不要道德绑架我,我真的不想见他。”
“我既然已经豁出这张老脸,目的就只有一个,叶小姐您不答应...”顿了顿,他把刀横在自己脖子上,“我就死在您面前。”
这下,是真的没办法了。
不管怎么劝,唐伍都不肯听,没办法,叶岑溪只好跟秦少野商量,去见姚钰润一面。
秦少野臭着脸,“五分钟,不能再多了。”
“行。”
叶岑溪干脆利落地答应。
毕竟,她也觉得自己跟姚钰润,没什么可聊的。
“唐叔,您先起来。”叶岑溪开口。
唐伍听到叶岑溪说可以去探望姚钰润,才摇晃着身子起身。
为了兑现承诺,当天下午,秦少野就托人安排妥当。
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里面的声音透不出来,只能看到姚钰润惨白憔悴的脸。
不管如何狼狈,他还是一如既往的漂亮,如同上帝精雕细琢的艺术品。
然而,上帝给了他美貌,却没给他一个好的出身。
美貌成了他悲惨命运的导火索。
某一方面来讲,叶岑溪很同情他。
当然,这点同情,自从姚钰润绑架囚禁她之后,就很快烟消云散了。
叶岑溪拿起电话,没有开口。
还是姚钰润说:“岑溪,我真想不到,你竟然来看我。”
“是唐叔,也就是唐伍,求着我来的。”叶岑溪如实道。
“你还真是诚实。”姚钰润苦笑一声,“唐伍呢,他现在怎样?”
“他现在很担心你。”
姚钰润垂下头,沉默了足足有一分钟,才道:“那时候,我备受吴瘤子折磨,是唐伍一直暗中帮助我、扶持我。我以为,他只是利用我夺权,原来我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说完,他嗤笑一声,“可惜,我这种烂人,不值得他对我这样。”
“唐叔他视你为亲人,把你当成他的亲生孩子,他跪在我面前求我,甚至不惜以死相逼。”叶岑溪深吸一口气,“唐叔说,你把我视作阳光。但我觉得,你的阳光不是我,而是唐叔,他陪了你那么多年,你却视而不见。”
姚钰润眼底慢慢溢出水雾,他笑着说:“到现在这个地步,说这些似乎没用了。”
“他希望你在监狱里好好活着。”
“那你呢?”姚钰润抬眸,“你希望我好好活着吗?”
“我对你,没有任何希望,因为我不是在乎你的那个人。”
叶岑溪的话,直白,伤人,但每个字都是真的。
姚钰润自嘲一笑,“假如,我是说假如,如果我没有对你做过任何过分的事情,那下辈子,你还会想遇到我吗?”
这个问题,叶岑溪没法答。
人这一辈子很短暂,庸庸碌碌,哪里有心思去想下辈子。
她轻声道:“下辈子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