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也不知道程子修到底是个什么意思,有没有恶意,傅思年自然不敢承认了。 程子修紧盯着她:“别不承认了。你给我嫂子的那幅画,我都看到了。从前有个人跟我说过,在你们那个世界,有一种画技,可以将人物景像画得栩栩如生。当时的我总不明白,但是一看到你那张画,一下子就懂了。” 傅思年很想问讲这话的那人现在在哪里,可她又怕程子修在诓她,只能装作一脸茫然的样子:“你到底在说什么啊?你是明白了,可我完全听不明白啊。”说着,抬头看着从天空中不断撒落的片片雪花,“程公子,你别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咱们还是想办法回到别院吧。不然在这里过一个晚上,非得冻死不可。” 她自己先走一步,却听到身后的程子修痛呼了一声。 她回头皱眉:“你又怎么了?” 程子修右腿撑着身体,指着略微抬起的左腿说:“这只脚好像伤着了,一走路就钻心的疼。” 看来是摔进深坑里伤着了,傅思年让他脱下鞋袜看看伤到哪里了。他倒也爽快,大咧咧地直接坐到雪地上,脱了鞋袜,只见脚脖子处肿了老大一圈。 傅思年忍不住又想笑,最后憋不住,还是笑出声来。 程子修看着她:“这有什么好笑的?” 傅思年指着他红肿的脚脖子笑得花枝乱颤:“不好意思,我看你的脚肿得像猪蹄,我就忍不住想要笑。” 这要换个人听了她这话,指不定就勃然大怒了。程子修只是瞥了她一眼,那眼神里似乎带着丝谴责,他可是因为出来寻找失踪的她才会沦落至此的,她这一笑可太不厚道了吧。 人家都受伤了,傅思年确实不该拿人家的痛处来取笑。奇怪了,她一向不会对别人幸灾乐祸的,怎么对这个程子修就如此肆无忌惮无所顾忌?傅思年寻思了一会儿,大概是他之前相看时态度过于恶劣,招致了她的不满,这种不满潜藏在她心底深处,这会子见到他落难,忍不住就爆发出来了。傅思年收了笑意,还是忍不住抱怨:“你说你来找我的,怎么也不多带几个人?现在好了吧,脚受伤了,马也没有,我看你怎么回别院!” 程子修倒是不太在意,只是乜斜了她一眼:“你们异世界来的人,性格都那么外放吗?” 还抓着这个话题不放了。 傅思年不打算惯着他,径直走开了。没走几步,又被喊住,她不耐烦地回过头:“干嘛?” 程子修指了指自己的腿:“我都受伤了,你真的要丢下我一人啊。” 一个大男人站在那里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本来应该挺滑稽的,奈何他皮相生得好,不止不会让人觉得油腻,反而平添了几分叫人不忍伤害的脆弱感。 傅思年是吃软不吃硬的性子,他放低姿态,她便也心软了,向他解释,“正因为你脚伤着了,我才要帮你找根棍子当拐杖啊。” 最后拐杖是找来了,可傅思年还得挽着他才能行走。 一个身材苗条的弱女子,还要挽扶着比她高一个头的成年男子,如此一来,走路的速度难免就慢了下来。 回程时,傅思年忍不住问他:“你怎么想到出来寻我?我们也不是那种值得你付出时间和心思的关系。” 程子修却答非所问:“过了今晚,肖夫人可有得忙活了。” 傅思年听他这话说得奇怪,“怎么?” 程子修这才将傅思年不知道的信息补全,“……出了这样的事,肖夫人怎么着也得给各家府上一个交待。这事的起因,就是萧府的马先发了狂,肖夫人肯定会好好地查一查这事。回到京城后,又得一家一家地赔礼道歉,可不有得忙活?” 原来发生了那么大一件事,怪不得萧御会出现在小树林。傅思年心中却生出丝不应该有的庆幸。要不是因为赛马时萧府的马发了狂,惊动了马群,引发骚乱、人员失踪,想必萧御也不会出面,那她岂不是会被利箭活活射死在小树林?正是彼之祸事,已之幸事。 不过—— 傅思年喃喃道:“好好的马儿怎么会发了狂?”她骑的也是萧府的马,并不见有发狂的迹像啊。不知怎地,傅思年忽然想起赛马前,她被萧姈以陪伴的借口留下来,再联想到昨天衣裳的事……傅思年眉心渐渐蹙起,不禁担心起来。 这事该不会是萧姈做下的吧? 傅思年原以为自己劝动了萧姈,结果她还是出了手! 这事原本错不在萧姈,可她这一出手,一旦被查出,就得承担起全部的后果了。萧姈估计就是想给萧娥一个教训,谁知她年纪小估算错误,把事情给闹大了,还捅出了篓子。不提到时候二房东跨院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就是肖夫人的怒火,萧姈也承受不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