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之前,他瞧不起傅思年的做派,误会她是那等巴高望上的女子,结果被她钻了空子将人带出萧府。这一次,他忽视的地方是哪里呢? 任凭萧御想破脑袋都猜想不到,这一切不过是因为傅思年就是个假贵女。早在她于普宁观清修之时,就以一位老尼的名头在北街置办了个小院子。此事连张妈妈都不知晓。她不过是寻思着万一自己将来身份败露,有个落脚处躲避。不都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吗?谁想自己没用上,倒是顾云珠用上了。 京城那么大,天子脚下,萧御又不敢大张旗鼓地搜罗,顾云珠藏在那里很安全。 顾云珠是安全了,可傅思年这会儿就危险了。 她不知道自己从萧御马车下来被四皇子一眼相中,这天有个媒婆模样的妇人的找上门来,她还一脸纳闷呢,以为对方找错门了。 那妇人自称贾媒婆,一挥手绢:“嗐,那哪能呢。您便是德嘉乡主吧,哎哟哟,瞧着眉这眼,这粉颈细腰的,真真是个可人儿,怪不得四皇子自见了您一面后便念念不忘。” “四皇子?”傅思年一听就知道这贾媒婆是个骗子,“我可不认识什么四皇子。这位妈妈,你可打错了算盘珠子。”骗人也不编得像样点,真当她是傻子么。她对屋外喊道,“来人,把这骗子给我丢出去。” 就这样,贾媒婆被赶了出去。 等她再来时,领着一群宫装的宫女、太监上门。那些宫女太监手上还捧着各式红漆雕花的礼盒。 这一切,都召告着傅思年,贾媒婆此前说的都是真话。傅思年的心顿时就沉了下去。 这回见面,贾媒婆就气定神闲多了:“乡主大喜啊。” 傅思年秀眉微蹙:“何喜之有?” “你且听我细细跟你道来。”贾媒婆要去拉傅思年的手,被傅思年躲开去了,她也不恼,“四皇子遣我前来贵府,不为别的,他心里有件难为的事央我出面和你商议。这位四皇子,人品贵重不说,还是个痴心人,那天在街上看见你了,便对你念念不忘,要向圣上请旨封你为皇子侧妃呢。你说,这不是喜事是什么?” 傅思年豁的一下站了起来:“什么皇子侧妃,不就是小妾吗?你去回他,我不做人家的小妾。哪怕这个人是皇子也不行!” 贾媒婆就笑了:“我说德嘉乡主,什么小妾不小妾的,说得多难听,皇子侧妃可是会上皇家玉蝶的。这女人终究是要嫁人的,这样才算终身有靠。四皇子也不过是怜悯你无父无母,这才愿意向圣上请封你为侧妃。这世上多的是女子想要当这个侧妃而不得呢,你可别糊涂。你要嫁过去,日后的荣华富贵也就享用不尽了。你呀,也就掉进福窝了。这不比你做这个无权无势的德嘉乡主强?” 傅思年也跟着笑了:“这位妈妈说的极是。不过有一件事,我可得跟妈妈讲清楚。妈妈你可知,我父亲膝下无子,我是个呆子,怕他将来香火不继,曾于他坟前发誓,日后定要招赘上门,将来生了娃,好承嗣我们傅家的香火。” 贾媒婆听她这般说,便知道这是借口了,少不得脸上的笑容收起来,“我劝德嘉乡主切莫冲动,且细想,四皇子可是天潢贵胄,身份尊贵无比。他想要什么人不得?如今央我出面和你商议,不过是他心疼你,尊重你之故。你要这般拿乔,他恼起来,遣手下的护卫将你??去,怕你最后连个名份都没有。纵使你逃到天崖海角,也难出他的手掌心。” 一席话,又是威逼又是利诱,说得傅思年气个半死。 彩霞素知自家姑娘的心胸识见,知她绝不会给人当小妾,就算是皇帝老子也不成。四皇子此举,不是要自家姑娘的命吗? 等贾媒婆走后,彩霞担忧地上前:“姑娘,这四皇子忒可恶了。我看他是不达目的绝不会罢休的。要不,你拿着宫牌进宫求求圣上,由他出面,四皇子才不敢轻举妄动。” 这一提议立刻就被傅思年否决了:“不行。圣上到底是四皇子的亲爹,哪有做父母的,不维护自己亲儿子,倒向着我这个外人的?成功的机率太低,而一旦失败了,被圣上金口玉言允婚,这事就死了。” 彩霞急得都要哭了:“那可怎么办啊?” 傅思年脑海中闪过萧御的脸。只要萧家肯保她,就算是四皇子也要退让。可是无缘无故,萧家凭什么冒着得罪皇子的风险保她呢。 若是拿顾云珠的藏身之地作为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