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怜哥儿的同意下,拜堂的新郎官火速换人,而新郎官的家人,也被黄老爷派去的家丁人接了过来。
见到宣予安的家人后,黄老爷很是高兴,拉着宣父宣母直呼亲家好,看得出他对儿子以后的夫家很满意。
宣予安一家都不是什么尖酸刻薄的面相,宣母眉目慈善,宣父老实憨厚,他兄长宣予平也精瘦健康,和宣予安的温文尔雅不一样,但也瞧得出他的随性和善。
宣予平,宣予安,予以平安,难怪宣秀才说他的父母只求他们兄弟俩平安顺遂就好,还有躲在宣家嫂子身后,时时因好奇而探头来的两颗小萝卜头。
总体而言,这哥婿所言也不算虚。
至于被接过来的宣家人,直到被黄老爷拉着嘘寒问暖时仍觉得不太真实。
毕竟他们人在家中坐,就突然听闻宣予安要成亲了,娶的还是他心心念念的黄家哥儿,这着实让他们大吃一惊,久久不能恢复平静。.
不过事已至此,他们也不好说什么,尤其黄老爷对他们礼待相加,没有半点瞧不起他们出身。
宣予安只来得及和父母短暂说了几句,时辰就到了。
哥儿成婚,无需像女儿家那样铺盖头,所以当宣予安看到被丫头虚虚扶着,穿着大红喜袍的怜哥儿一步步走向他时,人都看呆了,然后笑容在唇边不断绽放。
眼里心里,满是眼前人。
而怜哥儿,也溺在他的笑容里,唇角微扬。
千言万语,绵绵情意,尽在相望中。
高堂之上,宣家父母和黄老爷将他们的反应看在眼底,都露出会心的笑。
“真是郎才哥貌,金童玉哥啊。”有人看着新人赞道。
闻言,与凌川一起站在边上观婚礼的夏墨认同地点点头,心道不就是嘛。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宣予安和怜哥儿最终在司礼的话下完成了仪式,然后被一堆人簇拥着进了洞房。
夏墨远远看着,有感而发:“没想到就出来逛个街而已,最后还能吃上喜宴,这么喜气洋洋的场面,我还是头回参加呢,真热闹。”
凌川横扫四下,府上张灯结彩,锣鼓喧天,宾客如云,个个笑容满面,左右阔谈。
不知想到了什么,凌川眸色微沉,低头深深看了笑意盎然的小哥儿一眼,似在思索什么。
而夏墨等了半晌,都没等到男人的回应,下意识想到黄老爷非要他娶怜哥儿那一段,不禁自弃自己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虽然他川哥好像消气了,但这一小插曲恐怕没那么容易抹掉,还有他后面还当众说川哥是他夫郎。
夏墨:“……”
呃,不至于这么小肚鸡肠吧?
夏墨心虚,幽幽抬头看向男人,却恰巧看见对方眼神忽然变得坚定,似乎做了什么决定一样。
嗯?川哥他方才该不会是压根就没在听他讲话吧?
夏墨眼里升起丝丝狐疑,好奇他在想什么想得这么入神。
难道是赵熙儿的事?
夏墨还没来得及开口问男人,男人就先凝视着他的眼,对他郑重其事道:“墨儿,回去后我们重办婚宴吧。”
回想起他与小哥儿成亲的那天,他们连件像样的喜袍都没有。
夏墨惊讶地“啊”了声,是完全没想到男人是想这种事。
不过转而一想,他就很快明白了他为什么会想这些了。
看来,川哥不是没听他讲话,而是听进心里去了,所以才会觉得他的感慨是羡慕,又或者觉得亏欠他,没给他一个像样的婚礼。
夏墨一下子把男人心里的想法参透了,不由灿然一笑,然后拒绝了:“不用,我们那样的也挺好。”
凌川眉宇紧蹙,“但我想给你,别人有的,你也有。”
夏墨低笑出声,“嗯嗯,我知道,不过真不用,那天虽然没什么仪式,但我收到了很多祝福,还有你……”
“这位公子,还不知如何称呼你们呢?”一道男音插了进来,是宣予安。
凌川冷冷看他,眼神不爽,奈何人家宣秀才高兴,大脑已经被无边的喜悦和酒精麻痹,自动免疫低气压。
夏墨看到喜事的主人公,笑道:“姓凌,单字一夏,还没来得及祝贺宣公子抱得美人归呢,恭喜恭喜,祝二位白头偕老,永结同心。”
宣予安哈哈笑了几声,“多谢凌公子的祝福,我也祝二位长长久久,岁岁如今朝。来,我敬你们,干!”
宣予安说着就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家丁见状,也赶紧给夏墨和凌川奉上斟好的酒。
夫夫俩也不推迟,端起就虚虚回敬,一闷到底。
“予安,快过来,我带你去认认人。”黄老爷突然走过来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