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柳宝莲刚被柳大志暴戾地吼过,整个人都在发怵中,像只受了惊的小兔子,无措极了,哪还敢多说一句?
夏墨等了片刻,见她仍缩着脖子絮絮掉泪珠子,眼眶也渐渐红了,遂拔高声音:“你说话啊!为什么不说?是不是因为他在?”
夏墨说着就猛地转过头,水光潋滟的星眸又凶又怒地瞪向已经被猪队友气得脸红脖子粗的柳大志。
“好,她不说你说!柳大志,我就问你一句,柳老太和李氏这样诬蔑我阿娘,你这个当家的到底知不知道?”
“知道?我怎么知道!难道我柳大志是个喜欢给自己戴绿帽子的人吗?”柳大志积压着满腔怒火无处宣泄,切齿反问。
人群中的汉子闻言无一不点头认同,戴绿帽子这种事简直是天大的侮辱好吧?谁会喜欢!更别说自己给自己戴了……
啧,这么说来,难道泽哥儿也不是柳大志的种?要不然,柳老太那老家伙对三个孙子的区别怎么那么大?
有人目光闪烁,开始动摇了。
而柳大志反驳完夏墨后,对着柳宝莲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还有你也是,出了事就知道哭哭哭,还尽说胡话,有什么用?还不快滚回去照看你奶奶。”
想他千防万防,却没料到这小杂种的心思这么深沉,竟然给他女儿下套子,连他都被他糊弄过去了。
柳宝莲见她爹又凶自己,瓦凉瓦凉的心彻底麻木了,她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为什么到头来还是她的错?
“你拿她撒什么气?你闺女遇到这种破事已经够憋屈的了,你这个当爹的不安慰就算了,还指责?”
夏墨一脸愠色,笑意不达眼底:“哈,也是……就是因为有你这样不分是非不明事理的父亲,才造就了她的悲剧!”
柳大志被他这帽子扣得险些一口气喘不上来,赤红的眼杀气腾腾,奈何夏墨说完就直接转头去,转而对柳宝莲苦笑道:
“你走吧,我柳泽说话算数,也谢谢你告诉我这些……至于剩下的,我会问清楚,绝不让那为老不尊的人辱了我娘名声。”
说罢,他蕴着水色的眼骤然一凛,本来纤细又脆弱的人顷刻间变得冷清而孤冷,看得一旁的凌川揪心,同时也万分庆幸。
因为他知道,他的小哥儿待他,由始至终都是与众不同的。
凌川瞳色微沉,心底一遍又一遍地告诫自己要忍,他的小哥儿并非软弱无能之人,自己不能因为自己的心疼而坏了他的好事。
柳宝莲同样晃了神,她没想到,到最后替她说话的人,居然会是那个一直被她找不痛快的,险些被毁掉的继兄……
她张着毫无血色的嘴,像在无声地问为什么,可惜没有人听到,也不会有人回答。
而事情突然变成这样,族老和柳正也是身心疲惫,他们相觑一眼,短暂地思量后便微微点头。
柳正说:“既然如此,那柳宝莲你就先回去吧。”说到底,这事还是李氏和余氏这两个搅事精的错,当然,这柳大志也很有问题。
“嗯!”柳宝莲如得大赦,重重点头。
她胡乱擦了把眼泪,本想转身就走的,却又像想到什么似的,生生顿住了。
只见她回过头,眼神复杂地对夏墨道了声“对不起”,然后也不等夏墨回应,就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
面对突如其来的道歉,夏墨是惊诧的,只觉匪夷所思,出乎意料。
毕竟,柳宝莲之前还一副死不悔改,恨不得用眼刀子将他戳穿呢,现在居然肯低下她那高贵的头颅,向他道歉?..
夏墨抿着嘴,眯起狭眸,目送她踉跄离开的背影,直到出了房门后再也看不见。
“咳!”柳正重咳一声。
众人视线瞬间抽回,齐刷刷望向他。
夏墨也看他,于是两人四目相对。
望着前阵子还笑得十分恣意,扬言说要带柳家村发家致富的小哥儿,柳正情不自禁地放缓语气。
“泽哥儿,你先别急,芸丫头是怎样的人我们大家心里明白,这中间定有什么误会。”
“是啊泽哥儿,芸姨她人那么好,温柔又善良,定不是她们说的那种人。”柳盈盈见他情绪缓和了些,也跟着开导,只是眉眼间布满了阴云。
柳家那死老虔婆太可恶了,要是没有芸姨,她能过得那么好?用着前媳妇的东西还和后媳妇造谣她的不是,简直是简欺人太甚!
柳玉狠狠剜了李氏一眼,直接开怼:“就是,有些人自己心思歹毒不守妇道就算了,还见不到别人好,尽想往别人身上泼脏水,我呸!”
“泽哥儿,你放心,我们是绝不会让这些恶心的人诋毁你和芸姨的。”
夏墨攥了攥双拳,低低“嗯”了声,“我知道,也明白,但我就是气,也替我阿娘不值。”
“没错,泽哥儿可是阿芸足月生下的,你们可不能因为一句没凭没据的话,就往我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