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夏墨知道她此时的想法,估计会嗤之以鼻,暗讽她真是甩锅的一把好手。
而现在,现场早就随着柳宝莲的承认而彻底沸腾了。
“钱?果真是李氏啊,刚才我还纳闷柳宝莲她就一丫头片子,哪来的钱收买胡氏呢,原来是李氏给的。”
“啧啧啧,这女人自己不干人事就算了,居然还带上闺女,真是是少见。”
“嘁,带上闺女算什么,有她同时绿了自家汉子和女儿强吗?还怀上了,要不是孩子没了,你说这孩子是该叫柳大志爹啊?还是外公啊?”
“呕,停停停,你别说了,我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
听着耳边肆意的嘲笑,柳大志脸上五彩纷呈,跟个调色盘似的,现在他不但手疼脚疼,浑身哪儿都在疼!
只是女儿都承认了,他想再说些什么,也无力回天了。
偏偏这些人踩他们一脚的同时,还不忘对那小杂种深表同情,这些听着就很令柳大志火大。
而感受到柳大志投来阴狠目光的夏墨,突间想到他此番作为的怪异,不禁心思一动,遂也斜眸睨了他一眼,并嘴角一扯,冲他勾起一个明显的弧度。
毫不意外的,充满讥讽与得逞的坏坏表情瞬间让柳大志表情错愕,然后瞳孔收缩、震荡。
但当柳大志再看时,夏墨已经恢复自然,像个无事人一样偏过头,对安慰他的柳盈盈和玉哥儿扯出了一抹淡笑来。
“盈盈姐,玉哥儿,我没事的,我早就知道他们……”
他嘴巴一张一合,声音却在柳大志的耳边逐渐消弭,包括四周的……
这小杂种为何对他露出这样的表情?又是为何要执意于追问她们害他的事因?
他,是不是察觉了什么?
柳大志脸色瞬息万变,脑中不由回想起自他与小杂种断亲后发生的桩桩事件。
这些事,哪一件不是将他家处境往劣境上逼的?又有哪件,是没有这小杂种的身影的?
几乎都有!
不但有,还每次都是他家吃亏,而这小杂种却安然无恙,还半点腥儿都不沾!
这一切,真的都是巧合吗?
柳大志越想越心惊,雾霾沉沉的眼猛地射向巧笑嫣然的夏墨。
不行,那些事是他好不容易才压下去的,决不能因这小杂种而被翻起。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柳大志眼神一暗。
既然那贱人目前尚未醒来,他不如直接休了她,让村长将她逐出柳家村,省得那贱人发疯,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
这边,一直都有留意他的夏墨倒没有错过他的焦躁与不安。
但是,柳大志为什么会不安呢?这问题值得深思。
边上,柳宝莲还在哭得稀里哗啦,涕泗横流的,但柳盈盈瞅着就是觉得不解恨。
一个冥顽不灵、不知悔改的使坏者,哭也不过是因为她没退路了,而不是因为她知道错了!
若不是有村长和族老在场,她早就抽这女人几个耳巴子,哪有这么欺负人的?男的不打女的,但她一个女的可就没那么多顾忌!
没错,柳盈盈就觉得夏墨和凌川之所以不动手,一个是顾忌男女,一个是顾忌关系。
相对于柳盈盈的忿忿不平,柳正则是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张开时已是凌人的锋芒。
“这事,不能简单处理。”
族老也是无奈地摇摇头:“糊涂啊。”
柳正转眼看向柳大志,深声道:“柳大志,咱柳家村也是要脸的,是容不得这种做派的人留下,所以你可有什么想说的?”
柳大志尚未回答,柳宝莲就闻之色变,心神全被恐慌攫住了,她赶紧让她爹帮她说情。
“阿爹,我知道错了,呜呜,你帮帮我,让村长他别赶我走好不好……”
对女儿,柳大志到底于心不忍:“村长,宝莲她还小,不懂事,都是她娘……唉,村长,族老,就饶她一回吧。”
“至于李氏,这种有辱家风败坏村风的女人,我自是要休弃的,至于剩下的,就按族规处理吧。”
柳正与老者对视一眼,都不约而同看向夏墨,然后才道:“此事非同小可,柳宝莲她多次陷害泽哥儿,虽是帮凶,但也心狠手辣……”
听柳正这么说,吓破胆的柳宝莲再也硬气不起来,转头对着夏墨就是一通乱磕。
“泽哥儿,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你饶了我吧!饶了我吧,呜呜呜……”
她没有一技之长,离开了柳家她又能去哪?还有若是不能与王麻子离合,就她这一闹,日后怕也难逃对方报复……
柳宝莲脑子乱哄哄的,磕头的劲儿也因恐惧而更加重了,只要不被逐出柳家村,让她做什么都行!
夏墨居高临下,冷冷俯视着脚步长磕不起的柳宝莲,心里没有半点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