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柳大志的质疑,柳正神情淡漠。
“我说过,只让双方当事人进行对峙,但看在柳老太和李氏也算是半个当事人的份上,所以她们出来作证也合情合理,才没有阻止,但从她们撒谎开始,事情就不能混为一谈了。”
柳大志一时间被他堵得哑口无言,看得王麻子暗爽不已,于是他立马见缝插针道:“岳父,要不你就同意这事吧,我真的——”
“你给我闭嘴!”柳大志猛然回头,语气狠厉地打断他。
在柳大志的眼里,王麻子这欢快语气无疑是在彰显他的小人得志!
想着母亲方才的话,柳大志只要想到到最后名声受辱、脸面扫地的还是他们家,就面容愈发狰狞。
柳正虽不知他所想,但见他表情都扭曲了,思索一二后到底是心软了,便决定再退了一步。
“让你媳妇说也不是不可以,但她的话只能借鉴,总归还是要结合你闺女的说法。”
柳大志闻言,面露感激。
此刻他深深地明白了,唯有女儿说出隐瞒的实情,或者造一个比较合理的谎言,才能解决这些问题。
但就目前而言,第一个显然被妻女抵制的,所以唯有第二条路子可走。
于是,有了想法的柳大志忍着心里的愤懑,语气平和地劝女儿,让她先说说,反正只要她说了,他媳妇平时那么精明,肯定能把事圆回来。
然而可惜的是,现在的柳宝莲有些嗡嗡然,唯剩不多的注意力也被王麻子时而闪烁的猥琐目光分走了,脑子早就被对方搅成一团浆糊。
见女儿都到这时候了还这么拎不清,尽给他掉链子,忍无可忍的柳大志怒喝一声:“柳宝莲,我让你说,听见没有!”
骤然被自己的老父亲冷脸一喝,柳宝莲更加委屈了,眼泪珠子跟不要钱似的往下滚。
“呜呜,我都说了啊没有!根本就没这回事,嗝!为什么你们都要逼我?都没有的事你们要我怎么说?呜呜呜……”
柳大志顿时觉得呼吸困难,他满身散发着寒气,颈部肌腱也瞬间鼓起,肉眼能看清楚地看到血管的流动。
尤其当他看到柳正撇开头,王麻子又眼冒亮光时,脑中被怒火劈里啪啦燃烧着的理智悬“喀嚓”一声,断了。
只见他倏然一动,动作之快,等众人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夺过了他老母亲手中的拐杖,对着柳宝莲的小腿肚招呼而去。
柳宝莲吓得小脸发白,一时间忘了哭泣,也忘了躲闪。
就在她以为这一棒自己受定时,却一个力道把她扯开了,险险错过了那带着萧厉声的拐杖。
“岳父!使不得!”王麻子喊话的同时,护在了柳宝莲跟前。
就他这灵敏的反应,外加上那疼惜的语气,顿时博得不少人的认同。看来王麻子对柳宝莲,是真的有情有义啊。
而柳正见王麻子及时把人拉开,也松了一口气,遂板着脸斥责柳大志:“你这是干什么?我是让你开导开导她,不是让你屈打成招!”
柳大志没吱声,只鼻孔出气,手里的拐杖也被余氏一把拿了回去。
“村长,我儿也是爱女心切啊,要不是她死倔,要不是你一直把她绝路上逼,我儿又怎么舍得下手?”余氏非常不要脸道。
同时,李氏也壮着胆子去把柳宝莲给拽了回来。
柳正一听顿时头痛欲裂,捏了捏鼻梁骨,心里乱糟糟的。
看来是他多管闲事了。
柳正见柳大志没有反驳他娘的话,心是凉了个彻底,正要开口说事情到此为止,欲转身拂袖而去时,蓄谋已久的媒婆就扭着腰杆子,晃着小步子,摇曳地走了过来。
她视线从王麻子身上掠过,稍顿一瞬,便看向柳大志,边走边道:
“哎呀,柳大兄弟啊,你看这闹腾的都成啥样了,要我说哇,再气也不打人不是?”
而柳正被她这一打岔,到嘴边的话也瞬间卡住了,就连其他几人也是动作一顿,几乎同时转头地看向她。
余氏看着浓妆艳抹,笑得个骚狐狸似的媒婆,心里厌恶地朝地面啐了声,然后咬牙切齿道:
“你还好意思说这?要不是我老婆子忙,无暇顾及你,我早就抽你这个不要脸的搅事精!”
女人被人指着鼻子骂也不恼,依旧笑盈盈地解释:“柳老太,你们误会我了,鄙人姓陈,在镇上也算颇有名气,又怎么可能做吃力不讨好的事呢。”
陈媒婆回答完余氏,边望向神情莫测,紧盯着她的柳正。
“柳村长,我虽不是这里的人,也明白您这样做的用心良苦,但是您瞧瞧他们,都快被您吓成什么样了。”
“何意?”柳正敛眉问她,眉峰微微皱起。
陈媒婆以手绢抵住鼻尖,咯咯笑了几声,才道:“要我说呀,谁还不有点难言之隐呢,非要人家把事儿说出来,也不见得有多好。依我看呐,这其实也算是一桩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