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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梦中突然想起急促的手机铃声，祝贺摸索着接了电话。

“祝贺，快回来一趟，你奶奶撑不住了。”祝凯声音里是掩盖不住的疲惫。

祝贺打了个机灵，从床上坐起来，她口里应好，随即挂了电话定了离现在时间最接近的回中原市的高铁票。

身份证、钱包一装，她连换洗衣物都没拿冲忙跑下楼。

凌晨的出租车不好打，祝贺站在楼下吹了半天冷风才卡点到了高铁站，险些错过检票。

她在车上简短的给周琢圻发了条消息告诉他这件事情，并且叮嘱他不用回复便匆匆退出和他的聊天框。

奶奶早几天就被祝凯从乡下的小医院接到了市里的三甲医院。

祝贺赶来的时候已经晚了。

丧葬车也已经准备好了只等开回老家。

一行人站在楼下，祝贺风程仆仆地赶到，看到这一幕泪水决堤。

她眼里布满红血丝，坐在车上一直忍着不哭，看到这阵仗却还是憋不住了。

她冲上前去质问祝凯：“为什么前几天不给我打电话！为什么非要等到奶奶病危了才打电话。”

她在高铁上的时候给祝郝发了消息。

祝郝说奶奶住院有个两三天了，但是大伯不让他们家里人给她发消息，说是祝贺的工作丢了就要让他们负责。

自己爸爸的脾气祝贺最了解不过了，叔叔家也肯定没料到事态会发展成这个样子，要不然是一定会给祝贺发消息的。

本以为奶奶这只是身体不舒服住个院治疗好了就可以回家了，没想到走的这么突然。

她一个星期前给奶奶打电话的时候明明还好好的啊，奶奶还说等她过年回老家给她做她喜欢吃的韭菜鸡蛋馅饺子呢。

怎么说没就没了啊。

祝凯内心毫无波动，祝贺的指责还没蚊子咬一个包的威力大。

他压着声音怒斥道：“小点声，在这里发什么疯，让你叔叔看笑话。”

邱冬梅帮衬着说话：“贺贺，怎么和你爸爸说话的啊，这么没大没小的，这不是第一时间就给你打电话了，你不要随便朝爸爸发脾气。”

祝贺自嘲般笑了笑，死死盯着祝凯，在他眼里面子这么重要吗！比让她和奶奶再见一面还重要吗！

她脑子里不停地回放从小到大和奶奶在一起的回忆，父母那里缺失的爱好不容易在奶奶那里补回来了，可是现在——连奶奶都没有了。

祝贺偏过头，看向一旁的叔叔一家子，叔叔脸上还挂着泪，婶婶在帮祝郝擦眼泪。

搞了半天只有他们家是个笑话，是个只顾面子的笑话。

“你们良心都被狗吃了吗！”祝贺大骂道。

去你妈的面子！这样就可以弥补她没见到奶奶最后一面的遗憾了吗？

祝凯冷不丁被祝贺给骂了，气不打一出来。他高扬起手臂，一个巴掌就要挥下来，他最见不得祝贺忤逆他。小小年纪没个长幼尊卑，肆意挑战他的权威。

祝郝眼疾手快，一个箭步冲上来想要拦住大伯。没想到祝贺死死的顶住了祝凯的手，一个卸力把他的手甩了出去。

“回老家吧，不想在奶奶面前和你吵了。”祝贺突然觉得很没意思，争这些也没用了。

她兀自地往前走，婶婶和祝郝跟上她，安慰她。

大伯在后面劝祝凯消消气，祝凯还想再骂一顿他不成器就知道顶嘴的女儿，还是被大伯劝了下来。

从启程回老家到奶奶下葬完成，祝贺一句话都没和祝凯说过，她企图通过跟着叔叔一家这种方式来逃离祝凯的大男子主义管控。

但祝凯偏偏就不让她如意。

“祝贺，我给你定了今天晚上回星义市的高铁，你现在收拾一下东西，准备回去，顺风车我都给你叫好了。”

祝贺原本坐在位置上小憩，听到祝凯不容反驳、毫不客气的话，顿时心生愤怒。

她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和祝凯对峙：“你凭什么帮我做决定啊！我有说我要回去了吗！”

祝凯指着祝贺鼻子骂道：“我让你回去你他妈就得回去！你不用上班的啊。”

祝贺实在是受不了了祝凯天天这样不经过她的同意就为她做决定的骚操作。

她平复了一下心情，实话实说：“我已经辞职了，没有工资可以扣了。”

工作辞了？祝贺竟然背着他把工作辞了。

祝凯怒火中烧，拿起桌上的水杯，往地上一摔。

砰的一声，玻璃四分五裂，祝贺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