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承回到将军府的那一刻,只觉得恍若隔世。 院内的桃花开得正盛,他却无心欣赏,而是缓步走进了卧房。 卧房中的一切布置都没有改变,梳妆台上摆的整整齐齐的胭脂,放在边上的两只玉钗…… 每一样都刺痛着即墨承的心。 这一刻,所有的疲惫都涌了上来,他眼眸微沉,转身离开了卧房。 在书房换掉身上带着血迹的衣衫,门外传来了隋澄的声音:“将军,明公子来了。” 不等即墨承开口,门已经被人推开,隋澄推着明胥进来,随即退出去把门关好。 明胥比早前更消瘦了些,两人相视沉默良久,明胥才轻叹一声问道:“听闻迎安公主身故,你又主动自请削官,到底出了什么事?” 即墨承苦笑:“景熠帮她假死逃走了,我若不说她身故,陛下那边不好交代。” 明胥沉默半晌,柔和的眉眼透出一种无奈:“阿承,那你如今这辞官,是想去找她吗?” 即墨承没有犹豫就点了头,语气坚决:“是。” 明胥摇了摇头,并不赞同即墨承的想法:“你有没有想过,就算你找到了她,她也不愿和你回来,你又何必折腾这一趟,莫不如让她离开,总比她恨你入骨的好。” 即墨承闻言,只觉得喉咙被堵住,隽秀瘦削的面容上都是苦闷之色。 “是我对不住她,我就是想见她一面。” 明胥心知,这种事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他就算说破了天,即墨承也是要去寻姜迎的。 片刻后,明胥叹了口气,温声道:“也罢,若是如此,你便去吧。” 即墨承揉着眉心,眼前都是姜迎的模样。 三日后,即墨承启程前往七杀城。 即墨承回到外祖父刘疏府中,编了个理由告诉刘疏,姜迎只是回了北思,说她身故只是搪塞一下皇帝。 刘疏相信自己的外孙不会骗他,于是在七杀城不过两日,刘疏便催着即墨承去把姜迎接回来。 毕竟如今北思国势微力薄,姜迎在北思留得太久也不是好事。 对于即墨承辞官未果这一事,刘疏倒是不甚在意,他这一生都没有入朝为官,如今年纪大了,更觉着自己的决定没错。 官场上的尔虞我诈,他的女婿已经经历了,而他的外孙,若是真的放弃兵权与仕途,他刘疏也是养的起他外孙的。 于是宽慰即墨承,让他随心而为,莫要多想。 即墨承闻言心中发酸,临行前叮嘱刘府管家要照顾好刘疏。 即墨承和隋澄策马离开七杀城,隋澄才把密报交给即墨承。 隋澄说道:“在西洱国的探子来报,虽没有看到夫人,但在西洱国的风崖城看到了韩颂和秦渊,夫人应该也在那里。” 即墨承望着西边,眸色幽深:“走吧。” 在策马时,暖风拂过他的耳边,他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 迎儿。 我来寻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