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府管家的脸色难看,知道讨不到便宜,便沉下脸道:“承夫人,这将军不在府中,自然要夫人来打点,夫人若不肯带人下聘,恐怕会被外人称作妒妇。” 姜迎本就窝火,于是冷笑道:“圣旨才下,睢安侯府便急着让我一个女子去下聘,片刻都容不得?” 管家被噎的说不出话,半晌才扬声道:“看来承夫人是不愿让我家小姐入府,这妒妇的名头恐怕就要落在承夫人的身上了。” 姜迎看着他便想翻几个白眼,心说这是在逼着她赶紧下聘,生怕这迎娶周洳的事生了变故。 “就算是迎周小姐进门,也要将军去迎,一切都要等将军回来定夺,若我自作主张地送去了聘礼,多了少了被人再嫌恶也犯不上,我也不愿沾染这摊子破烂事。” 姜迎说着,就站起身道:“这事儿你没处说理。” 摆明了今日这管家来就是来膈应她的,一口一个妒妇逼着她就范,若她真的去送了聘礼,指不定那睢安侯府的人要怎么变着法的羞辱她。 姜迎不想纠缠,杏眸满是寒意,沉声道:“愿意喝茶便喝,将军府不缺热水和茶叶,聘礼迟早会送到府上,若想彼此体面些,想必侯府也该知道分寸。” 却不想那管家站了起来,显然气极:“这将军府何时轮到你做主了?将军和我家小姐那是青梅竹马的情分,你怎么敢如此放肆!” 姜迎抬眸,似乎是被人戳到了痛处,转身就要走,侯府管家不依不饶,扬声道:“我倒看看,等我家小姐入府,你还有没有这番强词夺理!” 秦渊皱着眉,姜迎看他面色也不好,便道:“不管他,我们走。” 秦渊眼眸冰冷地看了侯府管家一眼,那管家身上一抖,却还是梗着脖子瞪了回去。 回到主屋,姜迎看着桌上的圣旨就一阵的头疼,如今人家还没进门就给她下马威,若是进了府,她恐怕就真的永无宁日了。 秦渊也不去烦她,只说让朱柿陪着姜迎,自己出门去给姜迎买些北思的菜回来哄她开心些。 当夜姜迎面对一桌子的精美菜肴也没动筷子,筷子在她手里拿起又放下,终是一口都没动就回房歇息了。 第二日一早,姜迎就听朱柿兴冲冲地说道:“夫人!听说昨日睢安侯府的那个管家出事了!” 姜迎彼时的火刚消下去,一听也挑眉:“出什么事了?” 朱柿将两盘糕点放在桌上,笑道:“听说是从将军府回去的时候没看路,在路上摔了一跤,直接摔掉了门牙!” 姜迎一听也笑了,咋舌道:“果然是恶人自有天收,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 门外站着的秦渊唇角微挑,一抹很淡的笑容浮现。 他可没有趁着黑夜在暗处用石子打了那管家的腿让他摔倒,也没有在他摔倒的时候又用石子打掉他的门牙。 嗯,他才没这么干呢。 这一日相安无事,不过周纵海已经回家养伤,周洳也跟着回了侯府,而姜迎送去给即墨承的圣旨还杳无音信。 原本她是打算要给即墨承做个剑穗,可如今也没了心思,之前备下的准备用做剑穗的玉珠和珊瑚珠也被她放在梳妆台上,连碰一下都觉着心烦。 一连六日,即墨承那边杳无音信,直到第八日,姜迎才等到了回应,即墨承在得知圣旨后加快了清剿的速度,几乎是连夜开拔,几天几夜地不曾歇息,总算是在这五天内清剿了最后的余孽,他留下几个得力的部将处理最后的杂务,自己带着隋澄先一步回了明都。 姜迎看到的,便是头发散落,浑身血腥泥污的即墨承和隋澄,即墨承还好,虽然头发乱了一些,但脸上还算有个模样。 隋澄就让人不忍直视了,他满脸的污泥,露出一双白色的眼睛滴溜溜地转,绷直身子站在即墨承身后,活像个从灶台钻出来的小狗。 姜迎听到外头的侍卫说将军回来了还不信,直到她听到府内的大管家都喊了起来才信,急忙出去迎,低头刚踏出门槛,她就看见了即墨承,他的模样当真是狼狈,狼狈的让姜迎又哭又笑。 姜迎看着他,先是笑,笑他这副狼狈模样,可笑着笑着又哭了起来,即墨承顿时手足无措,众人在隋澄的眼神下都纷纷离开了主屋,只留下二人。 即墨承伸出双手想帮她拭泪,可双手都是血污,实在不该碰姜迎雪白软嫩的脸蛋,于是放下手低声安抚道:“哭什么?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姜迎原本不想哭,甚至都准备好好埋怨他一番,可看到他这般模样,又忍不住心疼起来。 姜迎哭的抽噎,问道:“周…周家……小姐的事…你…都…知道了吗?” 即墨承眸色微沉,点了点头:“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