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承在院中来回踱步,片刻后停住脚步对青梅道:“可知负责给庆平王转运硝石的人是谁?” 青梅咬了咬下唇,低声道:“是天梁城如今的城主,宋经峻。” “宋经峻?”即墨承蹙眉念了一遍,脑海里闪出一张人脸:“去年的探花郎?” 青梅点点头,垂着脑袋说道:“此人与属下……有婚约。” 即墨承挑眉“哦”了一声,这倒是他不曾料到的。 “你不想帮他吗?为何还要告诉我?”即墨承脸上带着笑,只不过笑得阴恻恻的。 青梅抿着唇道:“属下确实有私心,他是苦出身,因为庆平王许了他太多的好处,他才蒙了心智,属下曾暗中劝说,可他……” 青梅说着,给即墨承行了个大礼:“属下知道,通敌是死罪,今日属下告知将军,只求将军能够饶他一命。” 即墨承没有答应,而是反问道:“他可知你是我的人?” 青梅摇头道:“他不知。” 即墨承垂眸看着青梅道:“既然你和他有婚约,想来去他府上找到他运送硝石的证据也不是难事,你想保他,最好将证据找出来,替他将功赎罪。” 青梅一听此事有门,大喜过望,叩首道:“多谢将军。” 即墨承拎着一盒养颜粉从百里阁走出来,隋澄就低声道:“将军,这青梅能信吗?” 即墨承将养颜粉塞给隋澄,冷笑道:“她在撒谎。” “她说宋经峻不知她是我的人,可方才脂粉铺子里显然有人在跟着咱们,有一个人打扮虽然是市井模样,可他腰间有腰牌,那是城主府的腰牌。” 即墨承说着便往前走,压低声音:“再说,她已经算得上是准城主夫人,如今却还在脂粉铺子里抛头露面,除非宋经峻是傻子,否则任谁都能看出她的怪异。” 隋澄闻言,脸便苦了下来,抱着那一盒养颜粉道:“那将军为何还要让青梅去找宋经峻运送硝石的证据?” 即墨承回眸看了隋澄一眼,露出些许嫌弃的神色:“你上辈子一定是笨死的。” 隋澄瞪大了眼睛,即墨承便叹道:“方才若不顺着青梅的话,咱们出不了百里阁,稳住她,也就稳住了宋经峻。” 隋澄低头“哦”了一声,他从前从未被将军说过笨,如今不知为何,竟一天不如一天了。 即墨承抬眸看向灰蒙蒙的天,低声道:“今夜宋经峻定然坐不住,通知暗卫,今夜动手。” 隋澄用力点了点头,二人隐入闹市,没了踪迹。 话说两头。 秦渊赶回救人,结果发现侍卫们虽受了伤,但山匪已经全被杀翻在地。 侍卫们正互相搀扶着处理伤口,秦渊跑过去一问才知道,半路突然杀出一群白衣人,他们出手解决了这些山匪,那群白衣人看样子竟像是他们来时刺杀他们的那群青冢杀手。 秦渊百思不得其解,不过好在山匪已灭,侍卫们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便跟着隋澄回去找姜迎和朱柿。 一行人找到了姜迎的马车,可马车里只有昏厥过去的朱柿,丝毫没有姜迎的踪迹。 秦渊上前去摸朱柿的颈间,发现只是昏了过去,说了句对不住了,伸手就去掐朱柿的人中。 朱柿被掐的一下惊醒,秦渊见状便急忙问道:“公主呢?” 朱柿懵了一会儿,随即惊恐地直摇头:“有人打晕了我,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秦渊手握成拳,一拳打在马车的木板上,咬牙道:“快顺着脚印去找!” 众侍卫纷纷散开去寻,可脚印繁杂再加上天上开始飘雪,脚印都浅淡了许多。 众人心知,如今能找到姜迎的机会小的可怜。 姜迎醒来时,睁开眼先看到的是白色的帷幔,她微微转头,便看到一张惨白的人脸。 不,应该是一张白色的面具戴在那个人的脸上。 那面具只露出两只眼睛,剩下的部分都被白色的面具遮住,姜迎动了动身子,发现自己没有被绑起来。 她一醒,那面具人似乎就发现了,不过他只静静坐在一边的椅子上,没有什么动静。 姜迎见他没有绑住自己,便缓缓起身,哑声道:“你是谁?” 面具人没回答,起身倒了杯水递给她,姜迎犹豫了片刻接了过去。 这屋子不大,外头一点声音没有,想来应该不在城中。 姜迎喝了口水润润喉咙,就见那面具人坐回椅子上,一言不发。 “你是谁?” 姜迎又问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