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承走出侯府,马车上空无一人,姜迎不在马车上。 隋澄在一旁垂眸道:“将军,属下去找夫人。” 即墨承揉着眉心,似乎有些无力:“去吧。” 姜迎从侯府出来就往前走,她不知明都的路都通往哪里,她就是不想看到即墨承。 这一巴掌打的极重,她嘴角破的厉害,脸颊已经肿得老高。 秦渊一步不离地跟着她,他想说些安慰的话,可话到嘴边,却又不知该怎么说了。 秦渊最终只憋出一句:“公主,找个医馆看看吧。” 姜迎苦笑了一下,且不说这个时辰医馆还开不开门,她如今可是身无分文,这一刻她才真实感受到自己在这里的无依无靠。 “算了吧。” 秦渊自跟随姜迎以来,就没见过她有如此落寞之色。 她从未为了自己而伤神过,哪怕是被嫁给一个素不相识的男子,哪怕自己的丈夫和别的女人举止亲密,她都不曾伤心半分。 如今秦渊看到她脸上的无奈与落寞,心口顿时有些闷痛。 两人就一前一后地往前走,姜迎避开闹市,走进小巷中,她转身对秦渊道:“你在这里守着,别让旁人进来,一刻钟便好。” 此刻月光皎皎,秦渊看着她脸上的指印,缓缓点头,转身站在巷子口守着,姜迎走进巷子深处,扶着冰冷的土墙席地而坐,把脸埋在双膝之中,缩成了一团。 一刻钟后,姜迎走了出来,眼眶红着,一看就是哭过了,不过此刻她的脸上并没有泪,她抬头望了一眼头上的圆月,哈了口气暖手。 隋澄在不远处小跑过来,恭敬半跪下来:“夫人,天色已晚,请回府吧。” 姜迎垂眸看向他,她这个人恩怨分明,她对隋澄不算厌恶,问道:“你何时找到我的?” 不会这么巧的,她刚出来,隋澄就出现了。 隋澄垂着脑袋:“夫人进巷子之前。” 姜迎此刻看向隋澄冷笑起来:“即墨承来都不来,是不是拿准了我不回将军府就无处可去了?” 少女的眼眸在月光之下渐渐凝结了一层水雾,她忍着喉咙的哽咽深吸了一口气,随即自嘲笑道:“那他还真是拿准了,我除了将军府,还真就无处可去了。” 北思不会管她的,她的身后空无一人,她能依靠的只有自己而已。 隋澄还是半跪着,一句话都没说。 “回府吧。” 姜迎最后说出三个生冷的字眼,隋澄这才起身,秦渊跟在后头,三人行至将军府外,姜迎看着将军府的三个大字,一股寒意直冲脑门。 她径直回了主屋,那五个侍女都在屋里候着,姜迎看着头疼,有些烦躁起来:“都出去,我不用你们伺候。” 五个侍女面面相觑,只好退出了主屋。 秦渊依旧守在外头,他隔着房门对姜迎道:“公主,属下去请大夫给公主治伤吧。” 姜迎发闷的声音从屋里穿出:“不用,你去歇着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秦渊犹豫半晌,却见即墨承缓步而来,他脚步极轻,在微弱灯火下看不清神色,他对秦渊做了一个噤声离开的手势,秦渊只好躬身退下。 即墨承站在门外听着里头的动静,屋内传来姜迎哽咽的声音,他听得出姜迎在压抑哭声。 没有多少犹豫,即墨承推门而入,姜迎趴在桌子上没有抬头,带着浓重的鼻音说道:“我不用人伺候,都出去。” “本将军可不是来伺候你的。” 即墨承坐在桌边说道,姜迎立刻抬头看他,脸上还有未干涸的泪痕,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你来干什么?还想打我不成?” “还是说,你拿我当见你心上人的幌子,看我与你未来岳丈吵嚷,你心里觉着对不起你未来岳丈,还要来教训教训我这个不知礼仪的妇人吗?” 即墨承静静看着她,一双星眸含着些许无奈,只觉着头疼的紧。 他嗓音清冷,在姜迎说罢后才说道:“你可知睢安侯是什么人?” 姜迎一抹脸,鼻尖通红,瓮声瓮气道:“你未来岳丈,我怎么知道他是何人。” 即墨承继续说道:“睢安侯是开国老臣,陛下都要给他三分薄面,他这个人睚眦必报,你今日惹了他,若我不出手,他日睢安侯对你出手,你丢的就是命。” 姜迎冷眼瞧他,是实打实的不信。 即墨承微微皱眉:“你信也好,不信也罢,今日我动了手,睢安侯出了气,此事就算过去了,总之以后不要随意招惹睢安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