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道是九长老的一部分，周子戌也只是九长老的一部分。

周小舟听懂了，但不想懂。

什么主身，什么次身分身，什么一部分，就算他们的眼睛一样，五官一样，但他们分明是不一样的两个人。

九长老和守道不一样。

风长清和周子戌也不一样。

5431和考官大人更不一样。

周小舟不想相信，可是周子戌告诉她，这就是事实。

“你在骗我对不对？”周小舟摇头，“周子戌就是周子戌，怎么会只是谁的一部分。”

周子戌轻轻地一笑，似乎是有些可惜：“其实，生前的周子戌确实是最完整的，带着一魂一魄的眼睛在他那里，主身缺的，他都不缺，如果一直这样轮回下去，待到周子戌完全拥有了自己的七情六欲，谁是主身谁是次身，还不一定呢。”

周小舟愣愣的：“所以，是我的错是不是？”如果不是因为她，没有那些事故，眼睛会一直留在周子戌身上。

“你怎么总喜欢把错揽在自己身上。”周子戌叹气，“不是你的错，如果不是你，守道会一直是那个承载着九长老守护意志的工具人，你的闯入，让他的世界多了其他颜色。”

周小舟想起守道，苦笑：“你骗我，守道师兄不喜欢我。”

周子戌温和地看着她：“守道的世界原本就没有情爱，他不曾想过喜不喜欢，但你的出现，让他生出除了守护的其他想法。”

周小舟盯着周子戌，在他温和的目光中，好像已经看到了属于九长老的影子，她喃喃道：“但……我其实并不在乎守道，如果守道不是周子戌，不是考官，我根本不会在他身上花心思。”

周子戌脸上的失望一闪而过，有碎片掉进他的眼睛里，泛出了一波水光，他眨了眨眼睛，笑了一下：“那考官呢，喜欢你的考官吗？”

周小舟一怔，屏息凝神地看着周子戌。

周子戌神色平静，不带期盼，好像就只是问出了一个再寻常不过的问题。

周小舟深深吸了口气，握住周子戌的手：“喜欢，很喜欢，考官大人待我很好。”只要考官是周子戌，她就没有理由不喜欢。

周子戌看着她笑：“考官002也喜欢周小舟，不是身为周子戌的喜欢，是考官大人对考生周小舟的喜欢。”

是这样吗，原来是这样。

周小舟不可抑制地难过，哽咽地喊了一声：“二哥。”

“考官002认识的周小舟，薄情寡义，不听话还记仇，算计人的时候又狠又冷。”

“可是周小舟也很乖，该她做的事一定会认真完成，不管是种地养小孩，还是当神女救人，该做的都会去做。”

“这个考生，好也不好，无辜也不无辜，虽无法一眼见底，但铿锵有趣。”

“考官002，很喜欢这个考生。”

“考官喜欢这个考生，和周周无关。”

周子戌也不知道这是自己第几次叹气：“这些话本不该说的，只是一想到当年的遗憾让我悔了那么多年，这次再不说，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周小舟想说点什么，但张了张嘴，只是小心翼翼地唤了一声：“考官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