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骂得戳人心窝子，姜珠抛去一个歉意的眼神。

姜琬咬牙切齿，回嘴道：“你说我没爹没娘，你又好到哪去？你还是个庶出呢！庶出的姑娘将来议亲都要被人看低一眼，更何况你小娘还被打发去了庄子！”

骂完，姜琬也抛回去一个歉意的眼神，如此一来，大家相互抵消，两不相欠。

姜珠心想这个见鬼的堂姐当真是不吃一点亏，索性放开了，声音响彻夜空，“啊，你嫡出就了不得了？不过是看在你是家中亲戚的份上，我才对你多次忍让，说白了，你就是个来打秋风的，我才是姜家正经女儿！”

“呸，一个庶出的小蹄子还说什么正经不正经，这话你敢拿到大姐姐面前说吗？！”

“来人，来人，把她给我轰出去，别站脏了我这藏月阁！”

“拿我首饰的时候不嫌脏，这时候倒嫌起来了？”

……

俩人你一言我一语，都不是嘴笨的人，把周遭的丫鬟吵得一愣一愣，最后还是棠绣梨雪劝着，那边的仆婢拉着，终于将姜琬“请”了出去。

才走上回春满居的石子路，姜琬就感慨了一句，“爽快啊，好久没有这么爽快了。”

梨雪说：“姑娘娇弱了那么久，这一吵不会前功尽弃吧？”

“别把他人都当傻子，真正娇弱的人，哪里是姜家几个姑娘这样的。纪容川看得出来，阮少宁看得出来，我那大伯母怎会看不出来。”姜琬掩唇笑，又感慨，“不过我的秉性本就不强硬，我也想做个金丝雀什么的。”

“那姑娘得找可依靠的夫君。”

“多难啊，简直比我自己独撑门户还难。咱们还是就把这娇娇软软当做手段罢。”她抚了抚自己的脸，颇自得地道，“谁叫爹娘把我生成这样，可不能辜负。”

棠绣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姜琬把梨雪一推，“你看她笑话我，快去帮我打她！”

梨雪道：“甭说棠绣了，奴婢也觉得姑娘的脸皮有点……那个厚。”

姜琬故作生气，“好哇，翻了天啦，看我现在就去找个树枝把你们抽一顿！”

主仆三人真就如同姊妹，一路闹一路笑，直回到春满居，看到那么多别有用心的目光才稍稍收敛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