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姜琬也不等她说完,直接打断了,“想来府中许久没有外客所以一时乱了规矩,你既要分辩,我也便陪着你分说分说。一开始见到你空手在院子里站着同我院子里的婢女们谈天说笑,我还当大伯母又派了人来服侍我,后来见这满屋东西,又以为遭了贼,可转念一想,贼不偷东西却送东西,实在有趣儿。” 言罢她抬眼,稚嫩的脸庞上是真切的笑意,“你去璎姐姐屋子里也是这样随性?惹恼了璎姐姐你兜不起,在我这闹了笑话就兜得起?” “奴婢没有……但……” “只怕下次真的少了什么闹不清楚,大伯母又是纯澈善良之人,容不得身边服侍的沾染丝毫污名,如果你或其他丫头被打发走,也不是我的过错,而是你们这些忘了规矩的人的过错。” 那丫鬟在别的屋放肆惯了,偏姜琬讲话滴水不漏,她回应什么都不对,只能埋着头应声,最后灰溜溜地出了春满居。 棠绣直到人走了,才悄然笑了,低声说:“还以为姑娘会吃哑巴亏呢,现在吃的也换了,绣线也换了,人也敲打了,到底是姑娘厉害。” 梨雪还有些糊涂,“不是说侯爵娘子不会管姑娘么?” “她不会管我,可我们家这位大伯母,是个要面子的呀。”姜琬拈了糕饼来吃,果然用心做的就是不一样,“不管怎么说,姜家和侯府的婚约还在这儿,当着侯府娘子的面出丑坏了名声,将来闺女不好嫁人、郎君们也不好娶妻,那就是把她的心肝放到油锅里煎。” 棠绣又道:“那就是姑娘利用了侯爵娘子,下次见面可要好好解释解释。” “侯爵娘子在内宅里呆了那么些年,怎会看不出我这手段,怕是心里明镜儿一般,解释也没用。” 梨雪又急了,“那怎么办?” 姜琬把剩下的一点糕饼塞进嘴里,含混地说:“不怎么办。” 棠绣拉了一把梨雪,“好了,姑娘这样说,定然是另有深意,咱们只跟着姑娘的吩咐去做就是了。” 姜琬擦了擦嘴角,偷偷一笑。 她能有什么深意,只不过压根没把这桩婚事放在心上罢了。 * 自从沈氏来了这么一遭,姜府里从上至下都消停了好几日,尤其是吴氏,唯恐哪里怠慢了,成日喊着姜琬去她住的禧荣堂用饭。 姜珠似乎也好了很多,再没有骄纵地同姜琬讲话,虽然身上还带着一股子清高劲儿,但话里话外都一副很看顾这个堂妹的模样。 在这里住了这么一阵,姜琬也渐渐弄清楚了,她这位大伯父实际上还有两个庶出的女儿,只是一个年纪尚小又没了亲娘,一个亲娘被打发到了庄子上,便都养在吴氏膝下。 小的那个叫姜瑜,平常不怎么见人,大的那个叫姜珠,倒是和姜琬同年,只是小几个月。 因没人给这姜珠打算,就连侯爵娘子来府,她都不能出去见见。 不过姜珠看起来也没有什么怨气,反而和姜璎相处得很好,经常一同来春满居,陪着姜琬说话。 头几日都是闺阁闲话,姜琬配合着她们,相处得甚是愉悦。 到了正月十五闹元宵这天,青州的女孩子们都可以打扮得鲜妍美丽上街游玩,姜府早早就准备好了诸多花灯,由姜璎姜珠带到春满居这里来,给姜琬挑选。 姜琬看见她们把自己喜欢的都已经挑了出来,也不放心上,只在剩下的花灯里随便挑了个,抬头问:“咱们什么时候出去?” 姜璎看了一眼姜珠,姜珠便甜甜一笑,上前挽住姜琬的胳膊,道:“黄昏时分出门就是了,现在还不急,我们可以再打扮打扮。对了,姐姐,听说京城里有不少卖首饰的铺子,其中最出名的叫……叫……” 姜琬只看着她,反而是姜璎忍不住了,开口接道:“翡朱阁。” “是,叫翡朱阁。”姜珠问,“姐姐当初在京城时,该没少买翡朱阁的珍宝首饰罢?听婢女说,那天你去见侯爵娘子,头上的小簪就十分特别,能不能拿出来给我们见识见识?” 当初姜琬从京城回来,一路车马劳顿,自然不好带太多东西,该变卖的变卖了后,只剩一小箱子子精心选后留下来的珠钗饰品。 姜琬虽晓得那都是身外之物,何况尚未及笄能戴在头上的也不多,但毕竟打心底喜欢着,时不时就开了紫檀箱看一看把玩一番。 梨雪深知自家姑娘的心意,忍不住开口道:“姑娘只得那么一些了,轻易不示人的。” 姜琬淡笑打住,“梨雪,我们这儿正说话呢,你不该随意插嘴。” 梨雪低着头抿了抿唇,被棠绣拉到一旁站着。 姜璎晃了晃头,发上的流苏碰到一处,发出清越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