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表弟。”孟流星一口雪碧呛得咳嗽。 “我不是表弟!”他百口莫辩,陆东已经转过身去和旁人聊天。 因为叫了他声表弟,后来在孟流星杯中倒饮料的都热络地称他为肖莎表弟。 假表弟苦饮入喉,真表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蹿到年久失修的K歌机旁替人点歌。 隔着一条长桌,孟流星也被人拉走去帮忙修理出故障的K歌机。 他不住地回头去看,夏邻学在肖莎耳边说了句什么话。 她听完惊诧道:“是么?” 夏邻学点点头,两人忽而相视忍不住要笑。 亲昵地令他心酸。 “好啦!好啦!”孟流星连K歌机的边儿还没碰到,机器自动重启已经可以扫码点歌。 他肩膀一沉,身旁有人一手拿着酒瓶一手拍在他肩头:“真不错,表弟有两把刷子。” 显然也已喝的酩酊,将酒瓶冲孟流星努努,手掌不稳,有辛辣的水滴溅在他唇边。 “他不能喝。”肖莎来的及时,截住了酒瓶。 “这是果酒没多少度数,再说今天高兴喝两杯就喝两杯呗。” 同学起哄道:“你这保护欲太强可不行,不喝酒还怎么在社会上混?再说酒是粮□□,越喝越年轻,一年才见一回面,情况特殊——” 同学如同和孟流星相识多年般一个劲儿的劝酒,脸红脖子粗,引来众人侧目。 人群中有人见形势不对说算了算了,醉醺醺的同学还在耀武扬威:“那喝一口又不能掉块肉!” 那股难闻的酒精味儿熏得孟流星想吐。肖莎眼睛都不眨一下,不论同学如何劝都坚决不让步。 再次强调:“他不能喝。” 说着举起酒瓶仰起头,整瓶酒随着喉咙涌动一饮而尽:“我替他喝。” 胃部灼热得发疼,像是翻江倒海,肖莎喝过酒后缓了几秒钟,眼前盘旋的金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黏稠的液体直冲天灵盖,又猛地回落,她晕头转向。 同学在身旁见她整张脸不红反白,犯怂地嘟囔:“也没让你都喝了……” 下一秒她感觉身侧的孟流星手肘猛地一动,她随即便拼劲全身力气抓住孟流星想要举拳的手肘:“流星——” 望着他怒气如涛的双目,肖莎艰难吐字道:“别——” 她告诉孟流星在这儿等等我,抖动的双腿顺拐着歪了歪,耳朵旁一只松动的耳夹顺势滑落。 她想去趟卫生间,胃里灼烧感还在蔓延。 “咱们这是同学聚会,搞劝酒那一套的下回你就别来了!”徐云慧打破沉默:“你是见同学来了还是欺负人来了!” 其余话都听不见了,文英奇扶着迷糊中的肖莎去卫生间。 小路窄长,呼吸困难,中途文英奇好像滞了下脚步,随后又跟上来扶住她。 她一个踉跄倒在身侧人的肩膀旁,心里奇怪——英奇什么时候这么高了? 肖莎头痛欲裂,朦朦胧胧中嗫嚅着:“他不是我表弟……” 她倚靠着的肩膀僵住了。 这句话像一柄寒刀抵住了夏邻学反常颤动的心房。 “你不把他当弟弟是么?” 肖莎呕出苦水,已听不清问题。 * 医院天台是开放的,外沿围着一层铜墙铁壁般的护栏。 在天台水泥地前能看到许多人随手用尖锐的石子刻下的琳琅满目的愿望“身体康复”“不要放弃” 每一条凹痕都像是一只歪歪扭扭的蚯蚓,恍若拥有生命。 孟流星在天台入口处等她,同学会那天她拉住他手肘时残存的气息压在他胸口久久不散。 他也捡起一颗石子,尖厉凸起的部分划在水泥地上发出粉笔剐蹭黑板时的刺耳响声,仿佛在警告孟流星,实现愿望前必定要先测试他的忍耐极限。 一个字还没写完,肖莎已经上到天台。 “有什么话不能下面说?” 孟流星讪讪道:“这儿安静。” 肖莎狐疑地打量他:“你不是犯事儿了吧……” 她话音刚落,孟流星像再也忍受不住,直白地问道:“你是不是以为我喜欢你?” “要是两年前你这么问我,我准得说你自恋,多说两句话就是喜欢吗?” 孟流星的模样已褪去过多的青涩,五官恰到好处地呈现出介乎少年和男人间的神采。 他的头发剪的很短,已不是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