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冷萧将锁扣亲手戴在手腕上时冷卓君就知道这一趟已经不是掉层皮的事了,能完整回去都算他自己命大。 伴随着鞭子抽下来的声音,落在身上因为身体下意识的发颤反应,带动了胳膊,手腕被尖刺刺的很疼。 然而对方根本就不给他喘息的机会,就像是冷卓君自己在审讯犯人一般,一刻不停的刑具落在身上,宛如连绵大雨,一时之间冷卓君都分不清是身上疼,还是心里头疼。 那场刑罚一共打断了四根鞭子,动用了东厂特殊刑具,甚至是被热水浇灌全身,当真是风水轮流转,亲生体会了囚犯的感受。 他有无数次都因承受不住而陷入了昏迷,然后被凉水和拳脚相加给强迫醒,他甚至就想就此而去时,脑海里就会浮现刘清逸的身影。 是她的出现支撑着他摇摇欲坠的神经,令他重燃希望,活到现在。 哪怕因为她会令自己陷入更深的绝望当中,也没有关系。 只要有她就足矣。 温热的汗巾浸湿擦拭着脸上冒出的冷汗,回来当夜冷卓君就因伤势严重发起了热,又一次深更半夜被唤来的方老头冲着刘清逸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 “……总而言之忌辣忌口味重,伤口不能沾水,不能运动,按时服用老夫的药,懂不懂!” 刘清逸自然不敢多说一句,可方老头是何许人也,从小到大的刘清逸在军营中可是被他看大的,自然明白德性,提着药怒气冲冲向膳房。 刘清逸坐在床边,在她的身旁是一盆红水,是替冷卓君清理伤口时染上了。 而那人如今深陷在床榻上,因为发热令苍白的脸染上红颜,倒是比在囚牢时好看太多,当然这是仅限在没有缠满全身的绷带下。 你这人啊—— 刘清逸轻轻叹气,伸手就要摸摸脸颊,谁知刚放上去就听见细微的声音。 “……清,清逸……” 刘清逸一愣,在看见紧缩的眉毛,紧闭的双眼,她就知道这人是沉浸在睡梦当中。 还是个噩梦。 被褥之下是光裸的身体,伤重而无法穿上衣服,满身的绷带在人的挣扎中渗透出血色。 以防止伤口恶化,刘清逸紧紧握住冷卓君发抖的双手,将其贴在脸颊上,一声又一声的安抚着他,让他知道他自己并非是一个人,而一切也并非是一场幻想。 比起发红的脸嘴唇苍白的他显得格外脆弱,未睁开的双眼依旧在告诉她,人还沉浸在深深的梦魇当中。 好不容易喂完了药,刘清逸将被子给人盖好,就要去端盆倒水,却不料这时候蒙着面的江南逸出现在身后。 “主子。”江南逸单膝跪在地上,双手抱拳。 “准备的怎么样了?”刘清逸将盆里的水倒在地上,利用清水清洗着汗巾。 “就等端午佳节主子的一声令下。” “你现在就带一部分人先攻下俩据点。” “主子这是为……”江南逸愕然,却在看见刘清逸布满杀意的眼光,联想到地上的红水时,略有明朗。“属下这就去办。” “记住一定要悄无声息。” “属下遵命。” 注视着下属的离开,刘清逸手里的汗巾脱水掉回盆里,溅出一大片水花。 “冷萧,我可是给你背了份大礼,你可要好好受着。” 这一夜注定是个无眠的夜晚。 冷卓君这热,一连烧了好几天,期间刘清逸一直在他身边陪护,不曾离去。 而皇宫内发生的消息也有人带来给她。 就像是今日,带来消息的是却是令刘清逸没有想到之人。 “我还以为来的人会是那两位,再不济也会是玄秀,却没想到是你。” 苏知远摊开手:“没办法自从你在宫里闹的一出,令冷萧蒙了羞不说还令旗其损失了众多党派高手,他自认恨你入骨,要非是还有后手只怕现在督主府就被他围个水泄不通。” 刘清逸握着冷卓君的手,冷笑道:“水泄不通,他派来多少人我便杀多少人,我只恨当时下手太轻仅仅只是让他卧病在床,而不是半个身子入土,就像那老头子一样,没准棺材都有了,全体皆大欢喜。” 苏知远无奈的笑了笑:“话也不能这么说,若是他真的死了,想必天下就该彻底乱了。” 刘清逸对此不屑一顾。 “所以呢,你来不会只是为了跟我说这些?” “你该知晓立帝大典吧。” 刘清逸有些意外:“怎么选定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