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征回过了头。 任海黎看着眼前这个人,有些百感交集。 他有没有想过十四年后的自己会是那样的结局? 他当然不可能想过。 她想,他甚至不可能想到仅仅几年之后他的状态就会断崖式下跌,他会失去他的舞台。 也会失去在今天支持他的一些歌迷。 如果这些都是不能改变的,那他可不可以好好活着呢?作为一个有缺点的人,努力活着。 至少,这一刻,她无比真心地如此希望。 任海黎往前走了两步。 “贺征,记住你自己写的歌词。”她说,“‘我在废墟里抬起头,往前走’。” 贺征眸中微怔。 走廊上突然又有房间打开了门。 随着一个男人喊“Elvis”的声音响起,任海黎趁着贺征循声回应的时候,飞快闪身藏进了旁边的楼梯间。 她跑到了底楼才停住。 趁着前台工作人员正在给新客办理入住,任海黎低调快速地溜出了大门。 远远看见一辆打着表的出租车正在驶来,她站在马路边,一面朝司机招手,一面用手机给蒋孝柔拨了个电话。 如果赶得及,她应该可以在妈妈那里找到对方随身携带的记事簿,那上面有父母最近的日程安排。 蒋孝柔接起了电话。 “妈,我……”任海黎才刚开口,听筒里就传来了嘟嘟声。 她愣了下,再一看,手机已显示没了信号,她忽然意识到什么,旋即再抬眸看向了马路上。 那辆已经打了转向灯准备靠边的出租车不见了。 一样的夜空,一样的凌晨。 可是路灯不一样,道边绿化不一样,热闹和冷清也不一样。 任海黎回头朝身后不远处望去。 凯悦大酒店还矗立在那里,但外观已经改过,那个花台变成了玻璃水幕。 时间过了。 她回到了2023年。 任海黎站在原地,良久,深呼吸了一口气。 手里的叠纸触感还依然真实,她垂眸,将纸笺打开,凯悦大酒店的loo依然印刷清晰,纸张上龙飞凤舞地签着两个潇洒的大字——贺征。 没有笑脸。 但夹着200块钱。 *** 午休的时候,任海黎收到了店铺客服的消息回复。 ——“你好,这盘影碟是店主从旧市场上收来的,其它情况不太清楚。” 末尾,对方还让她放心,说影碟的品质肯定没有问题,如果实在不放心也可以7天内退货。 她原本是想要打听一下这张碟片的原主人。 昨晚从凯悦酒店回到家后,她就挨着点开了视频网站上由不同UP主上传的漫步演唱会视频,毫无意外地都和乔越那张碟一样,开头很快就进入了主题。 她又试了重新按下DVD机的播放键。 和她怀疑的一样,进度再次停在了2分17秒。 2分17秒,这个时间,或者说数字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吗? 任海黎正思索着,乔越忽然发了个消息过来。 她点开一看,他说:“明早的飞机别忘了,我8点半来接你。” 任海黎愣了半晌。 虽然当她看见乔越借给她的碟片还在家里,以及他本人也依然躺在她微信联系人列表的时候就已经知道有些事可能并没有改变,但这中间或许有诸多因素,就像她当初也没想到还能和乔越共事。 只是在经历了昨晚的事之后,她以为至少乔越不会再找她一起去滨海。 难道一切都没有改变? 如果真的没有改变,那她回到过去的意义又是什么? 那爸爸妈妈…… 任海黎甩了甩头,安慰自己静下心来。 她不信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被自己碰到,只是老天爷为了让她当个观众。如果现在还没有改变什么,那一定是她的方式不对,又或者,她做得还不够。 就像贺征的死一样。 她昨晚对他说的那句话,看上去也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定了定思绪,任海黎敲过去了一个OK,然后问道:“2.17,你看见这个数字想到什么?” 乔越几乎是秒答:“贺征的生日。心理测试?” 任海黎倏地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