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谢敏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

“不用怀疑，你没有听错”，谢瑞的表情很平静，眼神还聚焦在屏幕上。

谢敏也没有想到，她只是来问谢瑞晚饭吃什么，顺口说了一句：怎么，这么努力难道以后要打职业吗，没想到一语道破。

“我觉得，我们需要谈谈”，谢敏说着谈谈，却没有进门的意思。

僵持了一会儿，谢瑞的手停下，显示淘汰后，他关上了电脑，两人选择了餐桌的位置。

“为什么”，面对面坐着，谢敏问道。

“你不要感情用事，我看过你的成绩了，你知不知道，你这样顺利读下去，不说985，但是一般的211学校应该不成问题”；

“未来无论选择什么样的职业，你都可以相对轻松的面对，为什么，要选择这种不稳定的路呢”；

谢瑞并没有感染到她的焦急以及气愤，淡淡回答道：“没错，参加高考顺利毕业后，找一份工作然后成为大人，这样的人生很稳定，但是，我不想”。

“我不想要这样的未来”，谢瑞舒展开自己的手说道：“我能做到成为一个合格的大人，独立并且承担大人该承担的责任和义务，但是以我想要的方式”；

他说的真诚，但是谢敏并没有当做一回事儿，谢瑞知道这场谈话已经没有意义了，起身的时候，谢敏说道：“那爸妈呢，你觉得他们能接受吗”；

“于我，反正他们也没有期待过什么，他们接受也好，不接受也好，我都没关系，未来无论结果如何，我选的，我都自己承担”，谢瑞回答道。

“那什么有关系，在你的世界里，你的心里，家人，对于你就这么无足轻重吗”，谢敏不觉带了些愤怒。

谢瑞不想跟她再辩下去，没有意义。计较会很痛苦，他受过太多，谢敏当然不会懂这些滋味，她得到了父母全部的爱，全部的关注，所以对他的态度感到愤怒感到失望，他都能理解。

他心中有一万句可以反驳的话，但是他不能说，他知道，一旦说了，只能两败俱伤。

谢瑞不说话，用沉默抵御，宣泄心中的沉闷，可无论如何也叹不出来闷着的那口气。

可他的沉默在谢敏眼里，仿佛找到了一个突破口，于是继续说道：“是不是除了沈悦，所有人在你心里都没有意义”；

谢瑞万万没想到，谢敏还会把矛头指到沈悦身上，他转过身看着谢敏，脸上是不可置信惊讶。

这份惊讶，在谢敏眼里解读成了失望，瞬间口不择言的说道：“我说错了吗，她有什么好，值得你堵上人生去追逐一个不确定的未来”；

“原来，你也和他们一样，没什么不同”，这一次，谢瑞是真的失望了，你也因为这种莫须有的误解受过伤，怎么能这样对待另一个人。

这是谢瑞第一次用这样冷漠的眼神看她，谢敏有些害怕，她觉得，她好像真的要失去这个弟弟了。

她反应的很快，拉住谢瑞说道：“对不起，我失言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用对不起，你没有失言，因为你心里就是这么想的，没关系，反正，你们都是这么想的，多一个少一个也无所谓了”；

谢瑞拉下了她的手，离开了原地。

很多时候，谢瑞话很少，让她觉得可能就是性格使然，可是，此刻谢敏觉得，谢瑞心里藏着的未必是冰冷，更像是有一团燃烧的烈火。

如果说谢瑞本来还想保留着退路，但是在这场谈话过后，他就已经不抱希望了，他在学校的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眼里，最后到谢敏的耳里。

小心翼翼维护的终成一场空，这样更没有犹豫的理由了。

下定决心后，他当天就问了退学手续的办理方式，老师虽然不太理解，但是还是做出了说明；

首当其冲的自然是需要家长的同意，为了让场面好看些，他还是找了谢敏，万一不行就只能联系远在A市的两人了。

这次他跟谢敏说话就很直接，没有那么多婉转。

“让他们来，无非是僵持不下不欢而散，帮我签个同意书吧”，谢瑞顿了一下说道，“当然，如果你不愿意的话，也没关系”；

谢敏没有说话，但是第二天还是早起了，天气很阴沉，如同二人的心情，烦躁又压抑，他和谢敏一起去的学校，谢敏带着他一起去的教务处。

家长都同意了，学校也没有继续坚持的动力，老师们都觉得可惜，还特地来劝了几次。

但是谢瑞意志坚定，无论他们怎么说，都只耐心听完，不给回应，几次尝试无果，也就放弃了。

谢敏签好字后，谢瑞挑了个课间的时候去班里拿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