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救室的气氛夹杂着诡异。

男人伤了眉、额，险些划到眼睛，成瞎子。女人伤了脚，手也肿的惨不忍睹。

一对患难夫妻，说多惨有多惨，但他们紧紧相依偎。

不离不弃的样子，让人为之动容。

医生很小心替两人处理，虽然医者父母心，但他们也没有忘记，眼前这个男人有多心狠手辣，杀起人来眼都不带眨一下。

“嘶——”

医生用双氧水冲洗杜若心的脚，手持手术钳，夹起划破的皮肤，清洗那血肉模糊的伤口。

她痛的直打颤！

是真痛！

腿控制不住一直抖，不止腿抖，她全身都在抖。

荣敬扬抱住杜若心，自然感受到她的痛苦，好想——要不——叫她打麻药？

但如果怀孕了，孩子因麻药出现缺陷，她会更加痛苦。

到时人流、清宫……

她遭的罪会更大！

荣敬扬滚了滚喉结，吞下到嘴边的话。

只默默抬手，放在她唇边。

杜若心一口咬住！

“呜——”

好痛！

她快忍不住要哭出来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两个外科医生缝合手法都相当不错，手术很快结束。

医生如释重负走出抢救室，只余两个痛到汗流浃背且神经麻木的男女。

荣敬扬倒没有什么，这种程度的伤，他能承受。

之所以不打麻药，是因为习惯了。

“若心……”荣敬扬低头看她，似想到什么，他又立马改口，“老婆，你，还好吗？”

杜若心腻在男人怀里，气呼呼道，“不好！”

“一点都不好！”

“痛死我了！”

荣敬扬：“……”

安慰女人，说肉麻情话不是他的强项，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些啥。

凝滞了片刻，他拍拍她的脑袋，“要是怀孕了，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噗——

杜若心好心塞！

不怀孕就不能对她百依百顺？

杜若心猛地直起身，咬牙怒视，“你为什么要跟我哥打架？”

“是谁杀的人？”

“荣敬扬，你们都是疯子吗？”

说着说着，杜若心越说越来气，眼泪不争气的夺眶而出，“那可是人命！”

“难道你权利大，有钱，就可以草菅人命？枉顾法律？”

不是——

荣敬扬伸手去擦她的眼泪，但被躲开了。

杜若心还一跳一跳逃离手术床，离他数步之远，“荣敬扬，我讨厌你这样！”

还有大哥，她也讨厌！

荣敬扬：“……”

他，没想过杀人。

他只是想，杀了克里斯蒂诺。

是克里斯蒂诺的保镖自己撞上枪口，不关他的事……

但这苍白的辩解，无力的话语，终是难以说出口。

荣敬扬眸光微微凛了凛，“你身上的伤？”

杜若心厉声打断，“先不扯我，你还没有回答我的话！”

怎么回答？

说他以为克里斯蒂诺把她强了？所以杀人？

荣敬扬冷冷扯动了下唇角，却是一个字没有说。

沉默，横在两人之间。

杜若心盯着男人血迹斑斑的脸，那么一瞬间，她心软了，心疼了。

但，咬了咬牙，她绝不毫无原则的妥协。

“说话！”

“荣敬扬，你是想坐牢吗？！”